「真的嗎?」梁橙有點意外。

「那人家可是正經員工,每個月跟我們一樣要發薪水的。不能光讓人家幹活,不給工資是不是。它要錢又不會花,所以資金還是花在它自己身上,管吃管喝,一切都管報銷。」

大哥笑呵呵地說,「它可不是一般狗了,它有編制了現在。」

梁橙被逗笑。

她戳戳大黃的背:「你有編制了誒。」

大黃哪裡懂得編制的含義,但它知道,自己以後不用再流浪了。

大哥又補充一句:「這都是徐總專門交代的。」

梁橙忽然想起,徐晏馳那天跟她說:「你想養就養。」

他不是隨口一說。

他真的替大黃安排好了一切。

畢竟大黃這張眉清目秀的臉,沒有牙還瘸著腿,找領養會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是現在不用了。

他以後就是個有工作單位的正經狗了,不用再找領養,不用怕被拋棄;有自己的職位,有每月定時發放的「薪水」。

盛來園區就是它的家。

這比梁橙能夠想像到的所有結果,都要更好。

梁橙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腦海里冒出徐晏馳白衣黑褲,站在樹蔭下的樣子。

徐晏馳在她心裡的形象,一下子拔高兩米八。

他好像總是在支援她。

細細想來,從她來到盛來,徐晏馳沒有在任何事情上責怪過她、教訓過她。

每一次,她遇到問題、遇到麻煩的時候,他都不慌不忙地,幫她解決掉。

這種感覺很奇怪。

徐晏馳應該是一個反派的人設才對,他應該是無惡不作、陰險狡詐的。

可梁橙現在覺得,他是個好人。

這種感覺讓她很矛盾。

想著這些,回去的路上,她不免有些走神。

走到行政樓下,遇見一整天沒見過的徐晏馳。

門前停了幾輛車,他正要離開公司,同行還有西裝革履的幾人。

陳昇先幾步走過去開啟車門,徐晏馳卻忽然停下,立在原地,看著梁橙。

她走過去時,徐晏馳問道:「去看過了?」

梁橙點頭,想他應該也關心大黃,告訴他結果:「它洗乾淨了,做了體檢打了針,狀態還不錯。腿傷已經治過了,就是過了換牙期,牙長不出來了。」

她說完,看看車邊已經在等著的幾人,話在嘴邊兜轉幾個來回,不知怎地,莫名覺得不自在。

徐晏馳沒催促,耐心問:「有話跟我說?」

梁橙盯著他胸口的第二顆釦子,認真說:「沒什麼,就……謝謝你。」

徐晏馳輕挑起眉,看著她。

等了幾秒:「就這樣?」

梁橙的視線移上去:「不然呢?」

「你的誠意就三個字嗎?」徐晏馳問。

梁橙心裡頭那點飄忽的感動和改觀倏忽一下被風吹走了,一臉正色反問:「你做好事難道是圖回報的嗎?」

徐晏馳瞥她一眼,一派坦蕩:「不然我做好事圖什麼。」

「……」

梁橙噎了一下,被他的理直氣壯鎮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她扭頭看旁邊那些人。

車邊一幫人要麼清嗓子,要麼轉移視線假裝看風景。

誰敢說總裁厚顏無恥。

梁橙無語凝噎半晌,大方道:「那要不以後讓它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報答你的恩情好了。」

受他恩惠的是大黃,關她梁橙什麼事。

徐晏馳從鼻腔裡低笑一聲,閒散的調子說:「算了。保護好你就是報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