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風咆哮,屋內卻柴火。

他打坐半晌,終是躺了下來,次日,就是要檢驗豆腐成果的時候了。

可能是因為要叫何七郎來收豆腐了,辛離離早早就醒了,她自己做了兩塊豆腐,一塊黑的那是用黑豆做的,一塊奶白色的是用黃豆做的。

而袁依婉做的豆腐也成型了,這代表她也掌握了做豆腐的技能!

將兩人做的豆腐擺放在一起,一眼就看出分別了,袁依婉做的豆腐外觀上並沒有辛離離做的豆腐那般細膩,切開一看,裡面氣孔多些。

不過這都是可以透過後續練習彌補的!

辛離離搓著小手,翹首以盼何七郎趕緊來啊!

何七郎「千呼萬喚始出來」,見面第一句就是問好:「夫人、女郎,恭喜,大善也。」

待他瞧見站在一旁的司馬佑安時,明顯更為欣喜之,左手包住右手施了道禮,語氣真誠道:「空忱子道長。」

司馬佑安一樣回禮之後,眼神複雜的看著這位檢查豆腐的少年郎——前世陳柏卓反叛軍的錢袋子何恩駿。

原來竟是他嗎?

據說他與陳柏卓相識於微末之間,感情甚篤,他本是世家子出身,卻與家族決裂,帶著自己族人投靠了陳柏卓,欲要以商證道!

為感謝陳柏卓對他的幫扶,起字恩駿。

在陳柏卓被俘後,他想盡辦法散進大半家財想救陳柏卓無果後,決然相赴,主動投案,與陳柏卓一起上了刑場,稱絕不苟活於世。

因其兄弟之間的義氣氣吞山河,故而他對陳柏卓和何恩駿兩人,印象都頗深。

陳柏卓巧在此時安頓好何七郎的牛車進來了,爽朗的同何七郎打招呼。

一個記憶全失、一個庶子難為,結草報恩,相識於此間嗎?

「大郎,你想什麼呢?」辛離離偷偷拉著司馬佑安的衣袖,被人品鑑豆腐,她也是有些小緊張啊。

司馬佑安從恍惚中回神,只見袁依婉已經拿出準備好的餐具,在每塊豆腐上都切了一塊放在何恩駿面前。

他們沒帶何恩駿到後院,而是將吃飯用的案幾蒲團都折騰到前面空曠的商鋪中來了,不僅給何恩駿切了一塊,還給他的奴僕也切了一塊。

這前幾日還對他們怒目而視的奴僕得了豆腐之後,態度一百八十個大轉變,在褲子上反覆擦了好幾遍手,方才敢接過豆腐吃起來。

豆腐這般金貴的玩意,當然得小口小口吃,所以他每次只用筷子捻一點下來放進嘴中。

你能想像一個高大的漢子,跟個小媳婦似的小口抿著吃飯的場景嗎?

辛離離看得想笑,但是在甲方爸爸面前得努力憋著,袁依婉欲要再給他切一塊,卻還是何七郎拒絕了她,察覺到了身旁奴僕的行為,將自己吃剩豆腐遞給了他。

雖然眾人都以吃玉膏為美,但他其實不愛吃這種東西。

將兩塊奶白色的豆腐都吃過之後,他一抿嘴,嘴角兩側便出現了兩個小酒窩,頻頻搶人視線,他指著袁依婉做的豆腐道:「此塊豆腐與我平日吃的玉膏相差無幾,甚至口感要更好些。」

那是自然的,辛離離驕傲!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沒意識到泡豆子用水、溫度都是有講究的,胡亂泡一氣不管它,泡出的豆子定是不飽滿的,只關注後面幾道程式,地基沒打好,萬千大廈也只有搖搖欲墜的份。

她從母可是經她一手教出來的,當然要比旁人做的好!

很快,就品鑑到她做的豆腐了,何恩駿指著比旁邊袁依婉要小上一圈的豆腐道:「這一塊,口感綿密,絲毫沒有豆渣,品質上佳!」

這可是很高的評價了!

辛離離暗道有眼光啊少年,除了她自身技術好之外,這塊豆腐能口感這麼好,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