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為底黑線穿梭而過的腰封將她的纖腰勾勒出來,黑色寬袖將將露出她柔弱無骨的手,這隻手重新為自己梳了一個高髻,插上了他送的黃金步搖,步搖垂落,並排的六個細小葉片落在她的額角,為她的美麗更添一抹風姿。

她站在門口,寬袖中的手緊張的一片冰涼,這是她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婚禮。

「請新娘子!」

門外鑼鼓喧天,陳柏卓沉穩又帶著一絲自己可能都察覺不出的顫音同她道:「婉婉,出門罷,我在門外等你。」

房門被辛離離拉開,陽光傾瀉而下,落在袁依婉身上,金色光點在她周身環繞,席間眾人抽氣聲此起彼伏,她羞澀地低下頭,伸出手落在他寬厚可靠的手掌中。

兩人穿著同款婚服,站在一起無比亮眼合適,加之兩人長相均不俗,養眼之下,眾人拍地手掌都紅了!

院中的人擠擠挨挨,院外的人也蹦著腳想要一睹新娘子和新郎官風采。

漂浮著沒有根的心今日起就有了合適生長的土壤,袁依婉所有認識的人都在院中沖她微笑,小道長們來迴繞著他們轉圈圈,她還看見剛剛還一副我從母終於有人要了,表情有些小嫌棄的辛離離在偷摸擦眼淚。

與她相熟的夫人們好話從她踏出房門時那一步就開始說了,全是恭賀她和陳柏卓未來生活幸福美滿的。

她微微抬頭與陳柏卓對視,他在寬袖遮掩之下,用手指細細描繪她的指尖,惹得她羞惱一瞪。

開宴了,杯盞交錯,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婚宴上所有的菜品都是辛離離自己研究出來的,她不許別人幫忙,在廚房忙忙碌碌了好幾天,試菜、吃菜、調味,最後才定下十二盤菜。

小雪飄蕩下來,卻沒有人覺得寒涼,每個人臉上都是最誠摯的笑容,陳柏卓細心地為她擋雪,兩人甜蜜地互相一笑。

等大家鬧到最後,三郎母親推了辛離離一把,沒敢碰司馬佑安,說道:「離離,該改口了!」

辛離離想把哭腫的眼睛藏起來,可怎麼能遮得住,好在這個時候沒人笑話她,她奶呼呼的對著袁依婉依賴的喊了句:「從母。」

大家起鬨:「哎,錯了錯了,叫你從母旁邊的夫君!」

陳柏卓正襟危坐,從袖中拿出一個紅色的荷包放在手中,辛離離眨巴眨巴眼,看在小錢錢的份上,乾脆利落道:「姨夫!」

「好離離。」他剛要將荷包遞給辛離離,卻見人群的司馬佑安走了上來,席間眾人漸漸安靜下來,大家不忍讓不能言語的司馬佑安打手勢叫人,可他平日本就不與眾人親近,不好用開玩笑的方式調解氣氛。

唯有辛離離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站在原地脆生生道:「大郎也要改口啦!從母、姨夫,你們兩個的改口費帶夠了嗎?」

袁依婉嗔了她一眼,溫和的同司馬佑安道:「大郎,不要聽離離亂說。」

辛離離努努嘴,「我哪裡有亂來,大郎,你快叫呀!」

司馬佑安站在袁依婉面前,倏地抬起雙臂,做出了一個只有晚輩給長輩行的禮,而後他看著袁依婉上下嘴唇相碰,竟是發出了聲音:「母親,祝日後幸福美滿。」

袁依婉捂住嘴,既沒料到他會說話,也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見母親二字,雙眸迅速漫起一層水霧,「大郎?」

所有沒聽過司馬佑安說話的人都震驚了,小道長們甚至站得太急,將椅子都帶倒了,他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便是陳柏卓都難掩驚愕的看向司馬佑安,見他轉過來連忙道:「我這不用改口!」

司馬佑安眼底有一抹釋然,從這一刻起,他是袁依婉的夫君,不再是前世的反叛軍了,他喚了他一句:「叔父,記住你的承諾。」

他確實沒改口,但他本就不是袁依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