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離離瞟了一眼司馬佑安,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去京口縣還帶了三分逃避的心思,不好意思小聲道:「我要回京口縣了。」

聽聞,辛十一娘激動道:「郡主可否幫我稍一封信回家?」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族裡之前怎麼想吃郡主絕戶的,她又不是不知道,真是糊塗了,如今郡主幫了她,怎麼能要求郡主再和辛家聯絡上。

她如今都不敢擺堂姊身份,稱呼辛離離都是郡主,便趕緊道,「是我說錯了話,郡主別放在心上。」

搖搖頭,幫人幫到西,辛離離讓婢女給拿來筆墨紙硯,「沒什麼,你儘管寫信,我名下產業還得打理幾天,屆時我找商隊將信幫你捎回去。」

辛十一娘羞愧不已,應了下來。

冰冷冷的銀子揣在袖子裡,卻燙的她的心無法冷卻,她知自己走上了一條完全未知的路,只盼著自己不拖郡主後腿就好。

走在回二十一雲齋的路上,她被兩個婢女不輕不重撞了一下,護住袖中銀兩時,兩個婢女一左一右攙扶起她,「女郎小心,為表歉意,我們姊妹請女郎吃酒。」

辛十一娘打量著攙扶她的兩個婢女,婢女打扮氣質不俗,其中一個手腕上還墜著她都買不起的玉鐲,在看見她們身後馬車的族徽上時,她面色巨變。

吃酒是假,鴻門宴總是真的。

她被兩個婢女半脅迫似地坐上了馬車,一路沉默地進了一家不起眼的酒肆,七拐八拐入了屋。

屋中有一盤發婦人,年紀與她不相上下,甚至看上去比她更為年輕,長得並不驚艷,卻是十分耐看的型別,穿著一件淺紅色的寬袖長袍,外面還有一件金色的薄紗罩衫,顯得雍容華貴。

她並沒有趁機冷落辛十一娘,招呼她坐在蒲團上,讓婢女們收走了正在下的棋盤,開口說道:「初次與女郎見面,我乃祁州蕭家蕭楣兒,也是凡郎的妻子。」

言語間,將蕭家至前,可見在她心中,能為她掙得面子的是自己孃家,而不是自己的夫君。

辛十一娘白了臉,用袖子將自己發顫的手掩了起來,冷淡問道:「不知夫人尋我來何事?」

蕭楣兒人不似其名,長得並不媚,笑道:「聽聞女郎過了書院初試,馬上便要入書院讀書,特意來恭喜女郎。」

不想讓人像貨物一般打量,辛十一娘道:「夫人有什麼話與我直接便是,我乃鄉野村姑,實在聽不來夫人嘴裡的婉轉。」

「既然女郎這麼要求,那我也直言好了,」蕭楣兒臉上的笑意收了,她道,「女郎可不是什麼鄉野村姑,鄉野村姑何嘗能入書院讀書,女郎也不用自謙,書院是個什麼情況,我們這些世家女都是懂的。」

「事實上,若非女郎能進書院,今天這場會面都不會有,女郎為自己賺得了這份機會。」

婢女適時端出託盤放在兩人面前的案几上,蕭楣兒掀開上面的綢布,露出下面的一百兩紋銀,說道:「我蕭家固守祁州百年,可稱得上祁州第一世家,但最近上面那位對世家多有不忍。

族中有意為我聯姻,特意派我前來洛陽,凡郎又對我有救命之恩,兩家協商之下,我如願嫁給凡郎,倒是沒想到。」

她用嘴捂唇,眼裡鄙夷轉瞬即逝,「凡郎身邊鶯鶯燕燕可是不少。」

辛十一娘只低頭看面前的杯子,不關心也不問,只是道:「我與其早已情斷,夫人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自是知道的,但你如今入了書院情況便不一樣了,」蕭楣兒明明人不媚聲不甜,可卻笑得風流肆意,她乃蕭家這一代被精心培養的嫡女,所學謀略不輸男子,「若女郎只是京口縣的小村姑,我蕭楣兒會當做看不見你,便是你自甘墮落願他外室,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我乃祁州蕭家蕭楣兒,誰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