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才拱手向白蓮、聞香兩教人馬道:“此人名叫張差,是我的女婿,馬大哥的外甥,紅封教的護法。他自小不讀書,不識禮節,是我二人教導無方,諸位不要見怪。”楊順我看見在吵下去勢成水火,於是便道:“今天時辰已不早了,我們先擱下爭執,各自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好對敵。”白蓮、聞香、紅封三教人眾各懷心事,都陸續離開白蓮廳了。

晚飯過後,楊順我找來楊者昌道:“賢弟,愚兄魯鈍,不及我弟聰慧,你覺得現下內外交困該如何是好?”楊者昌道:“兄長不必擔心,小弟自已想好,明天可和聞香、紅封兩教立下誓約,白蓮、聞香、紅封三方,誰能取得敵軍主將首級,誰便為總教教主!”楊順我嘆了口氣道:“非我貪戀權位,只是爹爹臨終時把聖教交託於我,我不敢把這聖教拱手讓於心術不正之人啊。”

楊者昌道:“兄長請放心,量那聞香教才來了三五百人,紅封教更只是數十人,我白蓮總教卻是過千之眾。小弟不才,拼了性命也取敵方主將首級,替哥哥保住教主之位!三教合力都想擊殺地方主將奪那教主之位,何愁官軍不退?”楊順我嘆了口氣道:“愚兄擔心沈智、夏仲進等有了異心,不肯出力……”楊者昌道:“現下擊退官軍乃三教眼前大事,我想誰也不感冒大不韙起內訌吧。哥哥休要多惱,安心歇息,養精蓄銳明早對敵!”楊順我點了點頭。兄弟二人各自回房安歇,不提。

約莫戌時時分,忽聽得屬下稟報白蓮廳起火,楊順我大驚道:“莫非混入了奸細,放火亂我教軍心,且令教眾極力鎮壓,勿得慌亂。”說話畢,又報左營火起,糧倉火起,接連報將來。楊順我慌忙提起鉤鐮槍,腰間插上魚腸劍,到得外面看時,只聽得一聲吶喊,火光叢中,為首一人,帶著十數人,從正南角上殺來,大呼:“認得紅封教護法張差麼?”舞起鐵棒劈面打來,楊順我挺起鉤鐮槍槍招架,鬥十多合,轉身便走。

又聽得一聲胡哨,正西角上殺到數十紅封教眾,兩員頭目,一個是紅封副教主馬三道,一個是護法李守才,使動一條鐵棒,兩口滾刀,向楊順我直撲過來。楊順我心慌意亂,只鬥得十數合,跳出圈外,轉身飛奔疾走。趕到一處,火光中,又有李開疆、魯俊二人帶著一隊冒充官軍的強盜攔住去路,李開疆大叫:“休教走了白蓮妖首,兄弟們奮力向前待捉將去領功。”楊順我大怒,挺槍殺將上去,李開疆自然無法抵擋,魯俊本就不想助李開疆為虎作倀,帶著嘍囉盡皆散開。

楊順我奮勇衝過,望火光稀少處而走。走不多遠,只見數百教眾和一員旗主,盡在倉皇逃命,後面追趕的都是強盜,如飛而至,為首一人,乃是鐵彈子姚安。那旗主一見教主,勇氣立增,回身再鬥,不料三五合,被姚安一刀了帳,教眾一齊散走。楊順我氣忿填胸,直前相搏。鬥到十多個回合,只見賊眾漸行圍逼攏來,楊順我一看頭勢不好,立刻突圍而走。那楊順我倒提鉤鐮槍,好容易奔過一段,又撞見百來自家白蓮教眾,只聽得都在叫苦:“教主,不好哩,王森、徐鴻儒、王好賢、張柬白放火燒了白蓮廳,殺死了許多教眾,都反了出去了。”

楊順我此刻懊喪萬狀,平時自負,生死存亡之時卻中了人家奸計,恨不立刻找尋到王森,一槍刺他個透明窟窿。正沒做理會處,忽然教眾們齊聲叫苦,楊順我上前看時,只見此時白蓮峰上營寨盡都著火,紅光滿天,望去分外清楚。只見當先兩條大漢,一個舞動雙滾刀,一個使展鐵棒,又是馬三道、李守才追來,如兩頭虎入羊群一般,左衝右撞,逢人便殺。楊順我神喪氣沮,無心再戰,邁開大步,揀向空處而走。怎知斜刺裡又撞出一批捕快,當路的卻是南方六省總捕頭洪一貫,紫金八卦刀高擎手內,吼叫如雷。

楊順我鬥無數合,慌忙回頭,又見右邊擁出許多火把,為首一人大叫:“楊教主別來無恙?徐鴻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