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俠來到京城外城右安門,已經將近辰牌時分。當時還是正月十六,京城的冬天卯辰交替之時天還沒大亮,天也下著大雪。眾俠騎馬來到城門,看見城門關閉,城牆上貼著通緝令。錦衣衛守著城門,為首的錦衣衛不是別個,正是指揮僉事許顯純。那許顯純嘴裡罵道:“最近都在刑訊東林犯人汪文言,昨夜又為田都督公子之事折騰了老爺一夜。睡沒多久又要起床迎著冷風守城門,天還要下著雪,算老子倒黴!”

眾俠下馬,許顯純向朱常鴻行禮。朱常鴻還禮道:“僉事大人,我們奉聖旨前往貴州查察平定奢安之亂軍情,還請僉事大人開城門放行。”許顯純道:“田都督也是奉了聖旨讓卑職封閉九門,並在此搜捕兇徒,還請殿下見諒。”朱常鴻道:“應該。”一錦衣衛小旗拿著通緝畫像對著眾俠逐個對照。當時天暗,且昨晚鄧清化了妝,所以小旗也沒認清鄧清。但許顯純本來昨晚就已和田爾耕認定鄧清是疑兇,於是當時搶過通緝畫像再對著鄧清的容貌仔細辨認。

鄧清被許顯純看得心裡發毛。朱常鴻手舉起聖旨道:“許僉事,我們奉了皇上聖旨出京,許僉事在此阻撓,莫非想違抗聖旨不成?”眾錦衣衛見朱常鴻高舉聖旨,一起下跪。許顯純笑了笑,從懷中也摸出聖旨道:“千歲言重,卑職也是奉了聖旨在此搜捕兇徒,如果千歲一行沒有兇徒,卑職定當放行!”眾俠見許顯純拿出聖旨,也一起下跪。鄭翠翎道:“許僉事,畫像中兇徒有須黃面且有麻子,你看我一行人中有無此人?”

許顯純道:“兇徒有可能化妝作案。”鄭翠翎道:“許僉事意思是我們都要按照畫像中的模樣,臉上鬍子塗黃臉面點上麻子再對照?”許顯純想到,對方有王爺有郡主、駙馬,就連梁復羅子璇官位也和自己相當,於瑞雪又是先皇貴妃愛婢,便道:“郡主娘娘言重,卑職覺得畫中兇徒的身段和這位鄧姑娘有點相像。”鄧清聽到“身段”一詞,靈機一動,便大聲道:“僉事大人如此留意小女子的身段,昨夜又對小女子沐浴如斯有興趣,莫非僉事大人對小女子有愛慕之意?”

眾俠聽明白鄧清之意,一起哈哈大笑。一眾許顯純手下錦衣衛也知道許顯純好色,當下也有人掩口而笑。當下雖然天還沒亮透,但許顯純和眾俠糾纏也有一陣,早已引來了二三十個百姓圍觀。平時許顯純多做橫行霸道、欺壓良善之事,仇家極多,當時百姓聽得鄧清如斯說,都離遠對著許顯純指指點點。許顯純當時面紅耳熱,也想自己區區一四品指揮僉事,鬥不過一朱姓藩王。這級別對手還是留給一品大員田爾耕吧。當下許顯純便喝令開城門放朱常鴻一行出城。

眾俠出了城,眾馬飛奔。一路上眾俠對出城門時看到許顯純的醜態嘲諷一番,有說有笑。說也奇怪,眾俠出了京城,辰時一到,天就大亮,雪也停了,但風還仍然颳著。馬快如飛,此時已出了京城,到了順天府大興縣北,地名海王村。朱、阮、梁三人還好,羅子璇身子單薄,鄧、鄭、於三個是女流之輩,受不了寒風,瑟瑟發抖。阮鶴亭見狀,便說道:“我們找個茶寮歇歇腳,喝杯熱茶禦寒提神吧。”

朱常鴻回頭一看,看見四人冷得哆哆嗦嗦,心中自責,內疚地向四人拱手道:“是我的不好,沒留意到四位受寒。”七人到路旁一茶寮,點了熱茶點心,坐下就吃。熱茶落肚,眾俠感覺舒暢不少。鄧清道:“如果此行能遇上冰姐姐就好了。”鄭翠翎笑道:“如果師姐是男的,小妹絕對覺得師姐傾慕冰姐姐。”鄧清道:“那可不,像冰姐姐這樣的美人兒,我要是男人肯定喜歡!不過我覺得冰姐的笑容有種親和力,讓人感到親切,而且我和她也算是並肩對敵過,所以我對冰姐的喜歡僅次師兄師妹。”

眾人聽得鄧清當眾剖白自己,都覺得鄧清可愛。羅子璇涎著臉便問道:“那我呢?”鄧清一個包子塞住羅子璇的嘴巴:“我最討厭你!”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