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運糧兵馬想衝出雞冠峽之際,突然梆子亂響,雞冠峽山口雜樹林內弓弩齊發,箭如忽來驟雨,密密麻麻的射來。那陳滿倉大驚,急急打馬,也不理手下兵士安危,趕緊打馬自己逃命。鄧清見了,喝道:“守了你五天,哪能這麼輕易讓你走?”彎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馬眼。那馬痛嘶一聲,人立而起,陳滿倉順勢跳下的,拼命奔跑。鄭翠翎笑道:“師姐,準頭還是欠缺,呵呵......”鄧清駁道:“哪裡話,這叫射人先射馬!不信你問問丹姐。”

劉瑩丹笑了笑,挽起猛虎鐵胎弓,搭上鵰翎箭,一箭貫穿那陳滿倉腦袋。陳滿倉“嗯”一聲,仰面朝天,倒地而死。不到半個時辰,這一千押糧兵馬千人馬,沒有半個走脫,不是被崩雪埋在雞冠峽裡就是脫下鐵甲後被義軍亂箭射死。原來朱常鴻、鄭翠翎、鄧清、劉瑩丹、程本忠、郭鳳娟帶領一千義軍,到了雞冠峽兩邊山上林中,思量得地勢險要,金兵必來探看。鄭翠翎怕運巨木大石時踩踏了雪地,被金兵看出破綻,提前五天埋伏,埋伏定後不準兵士走出松林,就在松林內生火煮食,搭建帳篷。

押糧隊來的前一天,埋伏義軍都不得生火,餓啃乾糧,渴飲雪水,冷喝烈酒,收了帳篷,拆了爐灶,用雪掩蓋好。恰好金兵來的前半天下過一場大雪,把義軍的足跡都掩蓋了,所以哄得陳滿昌前來。鄧清為了等這一千運糧金兵,溫飽不足,胸中早已怒火中燒。鄭翠翎又怕雞冠峽兩邊山峰埋伏兵士會讓金兵看出端倪,故此便把義軍主力埋伏在雞冠峽山口,讓朱常鴻帶著少量義軍看守山尾,只要雪一崩邊用巨木石頭塞住金兵退路,讓程本忠和郭鳳娟唱歌吹笛引發雞冠峽兩邊山上的積雪雪崩殺敵。

朱常鴻、鄭翠翎、鄧清、劉瑩丹、程本忠、郭鳳娟六俠,領著一千義軍打掃戰場。朱常鴻吩咐義軍道:“旗兵身上的衣甲全部扒下來,羽箭全部收回。”義軍便扒下旗兵的衣甲。鄧清嚇得急忙掩面頓足道:“師兄毫無道理,為什麼要扒下人家衣甲那麼噁心?”鄭翠翎道:“我爹因為被抓,鎮江城內的義軍正缺衣少糧呢,當然對這運糧金兵取之盡錙銖了!”朱常鴻又令義軍兵士用一條布條綁在陳滿昌等幾個高階軍官的項上,上面寫著“劫糧者乃鎮江義軍也”幾個字。

鄭翠翎皺眉道:“師兄這豈不是為鎮江堡惹來麻煩?”朱常鴻道:“可是建虜兇殘嗜血成性,如果我們不自報家門,恐怕會讓附近的百姓被建虜殘殺。”程本忠哈哈大笑,一拍朱常鴻的肩膀道:“朱小兄弟敢作敢當,是大丈夫所為!”鄭翠翎也無法,只能嘆氣。此役義軍未損一人,卻殺得旗兵一千,繳獲軍器,衣甲,馬匹,糧食無數,一行人高唱凱歌回到鳳凰城。

離鳳凰城還很遠,眾人便看見鄭敏彥在城門口不安地來回踱步,等著鄭翠翎回來了。鄭翠翎見狀,打馬向前快跑,勒定馬後衝到鄭敏彥身前道:”爹爹,女兒回來了!“鄭敏彥看見鄭翠翎回來了,拖著鄭翠翎的手便回城。五俠也不好打擾鄭氏父女的歡聚時光,領著兵馬靜靜地在後面跟著。鄭翠翎撒嬌道:”爹,你失陷的這段日子鎮江義軍缺衣少糧,女兒把建虜的軍糧搶回來,打算運回鎮江了,女兒這功勞沒讓爹失望吧?“

鄭敏彥緊握著鄭翠翎的手道:”爹不要女兒的功勞,爹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了,爹只希望爹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平安!“說著說著,聲音不禁嗚咽起來。鄭翠翎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老爹,只好默默地攬著鄭敏彥的肩。鄭敏彥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女兒啊,可不可以答應爹,回去百族莊跟爹孃好好過日子,別再刀口舔血了。“鄭翠翎聽得老父這話,心裡像卻不是滋味:失散多年的老父想自己回家平淡過日子自己不好拒絕,但是和自己肝膽相照的一眾大明俠客、朝夕相對了十幾年的師父師母師兄師姐又豈能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