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輅眼看姑父活不成了,痛哭失聲!朱可貞、陳邦彥二人破口大罵。吳甘霖看見,知道妻子陳雪峰和弟弟吳六奇一定還在這附近,便邊打邊叫道:“六弟、雪兒,快來助我!”但是隻有迴響之聲,並無人搭話。楊順我抵不住道:“你別求你弟和你妻子了,他們根本就是揹著你勾勾搭搭!”吳甘霖反駁道:“你別血口噴人!我的渾家不會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楊順我道:“在惠州府蓮花山之上,你妻子墮過馬,你去追黃侍郎一行,回來發現妻子並無大礙,難道你沒想過為何如此?那是因為你妻子摔傷勒骨,你弟為她駁骨!”吳甘霖雙眼血紅:“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楊順我道:“如果你非要眼看為實的話,方才你也看見,你妻子管你弟叫‘哥哥’,而非‘叔叔’,說明你妻子知道你此次有兇無吉,她已經不怕你知道她和你弟的苟且之事了!”

吳甘霖一邊咆哮著道:“不要再說了!”一邊向楊順我撲來。楊順我挺起瀝泉槍來迎,吳甘霖欺近身便用魚腸劍來趕。但吳甘霖猛如瘋虎,形同拼命,楊順我也挺怵他。楊順我只得曉之以理道:“吳甘霖,你妻子弟弟捨棄了你,你就不要為虎作倀了!他們寧願刺死黃侍郎領賞也不願來救你!你還在為他們作困獸鬥,值得麼?何不和我們一道把他二人追捕歸案?你也可以報仇雪恥啊!”

此時吳甘霖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只見他面似火紅,青筋暴現,一副猙獰的面目,惡狠狠的向楊順我猛撲,兇狠的神態就如恨不得一口平吞楊順我一般,當真就與一頭髮瘋了的野獸無異。陳邦彥大喜,轉頭對朱可貞道:“此次不需你我動手,吳甘霖早晚會被楊教主耗死!”二人越鬥越激烈,楊順我沉著鎮定以應付吳甘霖的“困獸之鬥”,自始至終都是氣定神閒。

吳甘霖則越來越是瘋狂,只見彵大汗淋漓,衣衫盡溼,再過一會,滴下來的汗水竟似血水一般,把地面都染紅了。陳邦彥覺得奇怪,便問朱可貞道:“這吳三碎並沒中楊教主的槍劍,卻怎的會受傷了?”袁崇煥聽得,嘆了口氣道:“這廝已是到了油盡燈枯之境。”話猶未了,忽聽得吳甘霖大叫一聲,並未見彵中槍,卻忽然如一根木頭一般倒了下去。

楊順我警戒著向前探視,喝道:“吳甘霖起來,再戰!”吳甘霖哼也不哼,只見彵的身體縮作一團,忽然間滿身都是鮮血。原來彵的氣力都已耗盡,汗出不止,繼之以血。又因極度傷心憤怒,到了絕望的境地,忽然心臟爆裂而亡。楊順我喃喃道:“吳甘霖你也別不瞑目,早晚我會把你那個紅杏出牆的賤婢妻子血祭黃侍郎!”說完回頭又看了一眼黃儒炳,只見曾輅在伏屍大哭,楊順我也不忍心打擾。

此時陳邦彥和朱可貞兩位走了過來向楊順我行禮,楊順我還禮,問道:“二位,方才的鬼怪是怎麼回事?”二人笑著轉身對那兩小童道:“家玉、子升,你二人快把你們裝神弄鬼的把戲拿來!”原來那兩小童一個是袁崇煥的同鄉,名叫張家玉,今年才剛滿十歲。另一個是南海縣人氏,名叫陳子升,今年十一歲,是袁崇煥身旁的青年書生陳子壯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