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甩你半圈!是的;半圈!”

況天也看到了賽前電視報道里奇怪的對比。

他不理解為什麼突然之間電視臺要將天運龍和追風電這個新一代的王者拿到一起比較;他對自己沒有信心;對自己的夥伴也沒有信心。

最終電視臺的報道激怒了追風電的騎手;他或許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為什麼要拿我的追風電與他那匹行將就木的老馬比較?

他和它有資格嗎?

騎手們一邊更換著衣服;調整著呼吸狀態;就在這時候;有人拿到新的投注單;驚叫道:“奇怪;竟然有追風電和天運龍的對賭?馬會是在開玩笑嗎?”

兩名騎手都渾身一震;追風騎手挑釁的看了天運騎手一眼;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大聲說道:“馬會要大派送;為什麼不接?我賭自己;五萬!”

“喔喔喔喔;不錯!我們也來!”

“雖然賠率低了點;但勝在穩賺不賠嘛。”

“聽說有人下了一千萬天運龍贏哎!不是馬會大派送;是有土豪和錢過不去嘛!大家還不來幫他分擔分擔!”

“嘿!況天;你也來下個注吧;你這破馬年底就退役了;難得有穩賺的機會;來投一點吧?”

“哈哈;別逗了;你沒看他都快哭了嗎?騎手就是騎手;又不是馬的兄弟;還委屈呢!委屈有屁用啊!”

“我說真的;況天你投一點吧;賺一點是一點;明年都不知道霍家還會不會買新馬;你今年成績太差了;明年工資肯定要降的。”

況天站在人群之中;聽著別人或許好心;或許戲謔的話語。

不知為何;他心裡難受得像被鈍刀子一下一下的割一般。

血液漸漸升溫了;他很想去做一件瘋狂的事;哪怕明知道這件事就像飛蛾撲火一樣絕望。

自己也許會像條可悲的狗一樣;成為整個香江騎手圈的笑柄。

他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衝動;整理一番衣衫;靜靜走到圍欄前。

天運龍正將腦袋伸在圍欄外;輕輕的打著響鼻。

況天仰起頭;與它碩大的眼睛對視著;輕聲喃喃自語;“小天;年底你就要退役了啊!不知道你會被賣到那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繼續和你一起衝刺的機會。他們都在嘲笑我;也在嘲笑你。我……我很想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也想證明你。”

況天說著;又低頭看著天運龍前蹄關節處的那個小小的鼓包;正是這鼓包影響了它的狀態。

它本有機會成為長青霸主那樣在十歲高齡依然奪冠的馬王;但就是因為那次自己的失誤;斷送了它最後的輝煌!

況天站在那裡;眼眶裡的淚水劃過臉頰;這個瘦弱精幹又堅強的職業騎手;在這一刻淚如雨下。

天運龍輕輕用鼻子撞了撞他的額頭;打了個響鼻撲得況天滿臉都是口水。

況天一邊抹掉口水;一邊紅著眼睛往回走;“我要投注!我下自己!七十萬!”

“什麼!”

“這不是你全部的積蓄嗎!瘋了!”

今天的這一場賽馬;無論是在普通觀眾;還是騎手;乃至於厲仲愷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眼中;都蒙上了許許多多別樣的意義。

眾多騎手弓身跨在馬背上;他們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位於七號欄的況天與他的天運龍。

這個瘋子!

就算你賭上全部的積蓄;也該是買追風電啊!

難道你還指望我們全部放水嗎!

你這瘋子!

位於五號欄的追風電的騎手隔著一個圍欄;不屑的看著況天。

白痴;呸!

瞧不起人;賭七十萬就想讓我放水?你以為我會同情你嗎?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