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仿若鎏金的時代,但無論如何,鎏金之物的內在都不是真金!

聖歷775年的一個雪夜,時年四十七歲的初代埃德溫伯爵在巡視城中軍營時,突然遭遇了極為嚴重的火災。

儘管士兵們奮力營救,但由於火勢發展過快,等到幾位勇士衝出火場時,他們只搶救到了一具已經變成了焦炭的屍體,埃德溫伯爵身穿的軍禮服也僅僅留下了幾片破損的布片。

奧利弗——埃德溫伯爵一脈的開業之祖,即使放眼於整個王國的歷史,他所建立的戰功也足以被譽為功勳卓著。這樣一位傳奇將領,卻因為這麼一場原因不明、毫無頭緒的火災隕落了。

——至少在貴族聯盟的官方文書上,奧利弗的死因就是這樣。

但在那個火光沖天的雪夜,犬主心中關於奧利弗之死的記憶卻截然不同。

雖然犬主一直居住在地下,但它始終與法則同在:對於時間的流逝,它雖然並不如何在意,卻也始終都很清楚。

那是一場謀殺——隨著奧利弗改革的深入,埃德溫城中的惡意越來越多,但在那一天,城堡區和軍營中所爆發的惡意,其數量之龐大、性質之純粹,即使是犬主也不由得感到了一絲訝異。

而到了當天傍晚,那股匯聚成一股的惡意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並迅速演變為殺意!

軍營當然不會、也不應該發生火災,尤其是奧利弗治下的軍營——作為一個大半生都在馬背上度過的將領,奧利弗怎麼會不知道駐地的重要性,又怎麼會不注重軍營的防火措施呢?

但這場火災就是這麼發生了: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天,奧利弗甚至無法掌控自己的軍隊!

然而奧利弗不可能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徵兆,所以當士兵們從烈焰中拖出那具屍體時,在場的所有貴族都在憤怒中感到了無法消解的恐懼——那根本不是奧利弗!

埃德溫城的貴族們處心積慮地佈置了這場“意外”,甚至串通了坐鎮柳本城的柳本侯爵,他們絕不允許這場政變以失敗告終!

柳本侯爵親帥大軍,把整座埃德溫城團團包圍,阻斷了奧利弗的所有逃跑路線。

騎士們率領軍隊,挨家挨戶地撞開了主幹道兩側的房屋,想要搜出奧利弗的下落。

奧利弗曾經的親信們率領自己的親衛,甚至把他們自己的宅邸都徹底搜尋了一遍,只為找到奧利弗的蹤影。

就連奧利弗的那三個兒子,也在城堡中來回搜尋,想要置自己的父親於死地!

但他們都沒有找到奧利弗——可能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奧利弗在修繕城堡的時候沒有告知任何人,獨自一人重建了通往地牢的密道。

誰也不知道,他們正在尋找的埃德溫伯爵就在他們的腳下,正做著最後的佈置。

奧利弗很狼狽,這是他在犬主面前第二次表現得這麼狼狽。看著自己渾身上下的傷口,奧利弗的心中感慨萬分:“真是沒有想到,我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時,心裡只想著怎麼才能重創你。可到了現在,你卻是我能夠找到的、唯一一個可以交心的存在了。”

“你的傷很重。”犬主打量著友人的狀況,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有我在,你還不至於因此而死去。如果你願意,我也有辦法讓你離開這座城,甚至可以讓你回到達西亞本土。”

“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的實力,也明白你的好意。”

奧利弗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發沉,他虛弱地擺了擺手,“但我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卡爾,我的那位好兄弟就在城外,他麾下的那兩千名老兵、那自拓荒時代便一直追隨我們的精銳們也在那裡。以你的智識,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奧利弗沒有等犬主的回答,他只是在自說自話,“我和他的政見向來不和,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