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外,雲霧稀薄,天上月亮斗大如碗,旁邊星河點綴,讓人見了不禁有些目眩神迷。

年輕掌教一臉認真的聽完我的講話,待到我說完,他才斟酌著緩緩開口“也就是說,你夢見那殺你朋友之人,此時正藏身於神皇派內?”

我點點頭,隨即想起王正清曾說,這幾天便是夏祭大禮,於是我道“想必是衝著這夏祭來的。”

除此之外,我也無其他的線索了。

王正清略做沉吟,他說“早些時日,我收到訊息,會有一些邪教勢力將於夏祭前後策劃一起大的事件。而屆時,整個江南道甚至臨近一些地方的高官要員都將聚集在此。”

我有了個大膽的猜想,道“他們的目的是滅殺整個江南道的官場?”

王正清沒有肯定我的話,他似輕笑又似有十足的把握,他說“也有可能是衝著我神皇派而來。”

見王正清如此篤定的語氣,我也沒多追問,而是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取消這次夏祭,免得出了什麼差池。”

對於我的擔憂,王正清解釋道“正因為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所以才需要引蛇出洞,我們好將計就計。”

他望著我明顯有些憂心的神色,似是鼓勵般,說道“道友前來提醒,也說明天佑我正道,此番無論如何,定然要查出些跟腳來。”

我自然是明白放長線釣大魚這種道理了,不過王正清身上確實有股讓人信服的氣質,我大概明白為什麼老掌教會選他當這個繼任者了。

回去的路上,清風徐來。望向我居住的地方,卻見旁邊方知有的客房內燈火通明。

屋子裡,懷明玉耐心等待著,而方知有將測算過的卦象寫錄下來,而後一邊皺著眉頭破解,一邊手指不停的掐算著。

我在屋外想著要不要敲門,但又覺得不妥,於是放在門上的手又縮了回來。

回到屋中,躺了許久也未能睡著。

大鯉最近一直睡得很熟,醒來的次數也少。

熬到了天矇矇亮,太陽還未升起,霞光從地平線以下照亮半個天空。

因為夏日大祭,神皇派上下都洋溢在一股熱鬧的喜慶中。

山上山下人來人往。

正午之前,我吃過早飯,在山上游走了一會兒,看著雲捲雲舒,心中還是躁動不已。坐在福生閉關的門前,倚著門欄,心中默誦呂祖觀醒帖,漸漸感到內心的一種平和,似乎身體各處都在呼吸,與這天地萬物一齊生長著。

想來,許久不曾練習過這功法了,還記得第一次在老道人的書庫裡瞧見,這短短三四頁薄紙的東西,被小心珍藏在盒子裡。其中語句繁雜詞彙艱深,又有不少意會的詩句,這讓文化水平本就不高的我,很是頭疼。

不過好在,隨著一場場大夢,自身忽而懂得明白了許多,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一種豁然開朗的明悟,從對自己有史以來所作所為的一切,開始了不同的看法。

思緒紛雜間,我聽到,有人正邁步走向我。

方知有頂著個黑眼圈,顯然他昨晚也沒睡好。

我睜眼看著這位故交老友坐到了我的身旁,他神色有些黯然,情緒說不上來,看起來比較低落。

我沒有去詢問什麼,周身的功法匯聚在丹田,隱約有個小旋風,卷著周身靈氣往身體裡灌著。

沉默了片刻,方知有才緩緩道“懷明玉於今早走了。她讓我轉達,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顧,若是日後去南疆,定要好好拜謝。”

懷明玉的離開,我是有預料的,只是嗯了一聲。

方知有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他也學我仰頭靠在門上,望著頭頂的流雲,那似伸手便能摸著的天,他悠悠然的問了句“你有去找王掌教幫你算那仇敵的動向嗎?”

我點點頭,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