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已和之前並無兩樣的顧湘君身上移開,尹仲明顯感覺到背對自己的道士身上少了一份壓迫感。

“他剛才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尹仲不敢確定。

福生沒過多言語,只是將手上的傷藏好。現在的他確確實實已經跌境,但還不算太嚴重,姑且算是個偽境吧。而這番舉動,倒讓他體內一直未曾消融的那枚丹藥徹底消失。

聯想到之前在隋城遇上喜夜王的過程,福生大致可以推斷出地府想要直接干預人間必須得尋找到合適的肉身。

尋常百姓至多能容納下陰差,能修道的姑且也只能塞得了陰兵親衛。

像是蛇紀等三位輔官所需便得是二三品之上的散仙才能提供,陰帥降世除了命格相合之外,需得半步真人才勉強適格。

那枚丹藥的作用原本應該不是為了溶解道行,估計又和朧月壇主的紫灼青焰類似。

而他被選中做肉身應該也是喜夜王的一點小心思,只不過,最後被自己人給坑了。

福生藉著調息的功夫分析著這段時間裡發生過的事情。而早在半月之前,他用特殊傳信的方式將一切傳遞給神皇派,估計這個時候王正清應該已經收到訊息。

和外界隔絕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前往玉都的路是否還暢通。

想著諸多事情的福生,感覺到眉心處有一點溫潤的觸感,像是一塊溫涼的玉脂抵在眉前。他下意識的睜眼,看見顧湘君伸手按在他的眉心,一點兩點青綠色的靈氣如春風般沁如他的面板。

顧湘君臉色憋的通紅,她彷彿使盡渾身解數,卻只能在手心擠出那麼一點的靈力來。

“奇了怪栽,本姑娘法術怎的還失靈了噻!”

沒去解釋太多,福生將腦袋輕輕移開,他對著顧湘君感謝了聲“小道已經好很多了,多謝。”

一旁的吳紅英撅著個嘴,她在旁邊研究了好一會兒,決定先拉著顧湘君去試藥。

目送二人火急火燎的出去,這時尹仲才問起“你昨晚都幹啥了?”

不知怎麼和他解釋,福生沉默了半晌,見沒回應,尹仲也知趣的沒再問,而是提醒道“你要走的事不提前和她們說一聲嗎?”

“嗯,理應如此。不過,我走之後你呢?打算回去還是?”福生轉過頭來,對於尹仲,福生一直都是有些虧欠的。

嘆息一聲,尹仲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他無奈道“得回去,這次我出來拖的時間太久了,再沒吃新藥,恐怕就得發瘋。”

“吃藥?”福生皺了下眉頭。

對此,尹仲本不該多說,但本身和他也算是過命交情,且又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情況下,多說一些倒也無妨。

“你應該明白,稽查司魚龍混雜,手底下那些人的底細就連內部想要查起來都極為麻煩。那麼怎麼確保這些人都能乖乖聽話呢?”說到這兒,尹仲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無賴表情。

可福生沒辦法做到像他那樣冷酷甚至是殘忍的面對這些現實。

他問“你之前想要拜託我的,是幫你獲取解藥嗎?”

尹仲搖了搖頭,“這藥是由百穀院配置的,且確保是無藥可治的情況下,服下便意味著終生都得依稽查司的擺佈。”

“我想拜託你的是另一件事。”

福生這次沒有直接回絕,或許這是他為數不多被動搖的時刻。也不是傻子的尹仲當即明白福生的意思,他將自己的意願表露出來,“稽查司位於京都有一間密牢,我想見裡面關著的一個人。”

尹仲望著對方的臉上試圖解讀出一些資訊,可福生只是安靜聽完,似在權衡利弊。

時間在寂靜中過去了有三息的功夫,那位道士模樣打扮的傢伙,才勉強點頭道“我不能直接幫你,但或許能傳授給你一些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