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都,武侯祠

入夜甚久,已再無人跡然而在另一個角度下,此處熱鬧非凡。

各類生靈往返於街道,清輝下,腦袋上頂著個人頭骨的黃鼠狼大步流星。

旁邊老樹下,各自抱著罈美酒的陰差眼睛一掃,在茫茫多的妖族鬼類裡瞟到了這個傢伙。

於是,大黑鐵鏈子一甩,那靈物在空中晃呀悠呀避開一眾受邀前來的賓客,準確無誤的落在那剛成精沒多久的小小黃鼠狼身上。

那貨剛要躲在一個二八婦人的裙下企圖矇混經過,但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烏泱趕來的勾魂鎖給拿了去。

黃鼠狼剛覺得身子一緊,隨即整個人像是脫了重力般身子骨自己個往後倒著飛去。

它還沒來得及叫,一張寒氣森森的大手像鐵鉗般掐住它的後脖頸,而後一句冰涼的像是棺材裡的死人開口才能發出來的聲音,低低問道“你找死是吧?”

那連個人樣都沒有的精怪當即被掐的嘎嘎亂叫,因為勾魂鎖在,黃鼠狼只得是被捆死了動彈不了,如今更像是一隻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生死全在別人一念間。

“大喜日子,不宜見血,算了算了。”身邊一名同伴拉住那脾氣暴躁的鬼差胳膊。

握住黃鼠狼手的那位冷哼了下,將手一丟。那黃毛畜牲連帶著它頭上頂著的半拉死人骨一齊被丟到了外面。

“葛老大的喜宴什麼時候開始?”那鬼差一臉嫌惡的扯起桌角的布擦了擦手。

後面,靠在安樂椅上的一位胖子晃了晃腦袋,他語氣閒散像是剛睡醒。聽到有人在問,他表情有些木訥的回了句“不是說今天嗎?”

那問的鬼差一副你這丫的是不是真傻的表情,旁邊那先前出聲搭救黃鼠狼精的那位則回了句“陰婚和陽婚不一樣,陽間都得正午過後,陽氣正盛萬物生長。陰婚者,以地府陰時為吉,陰間午正對應的地上應該是子正。”

說到這兒裡,那提問的抬頭看了下天,喃喃道“還有兩刻鐘。”

哪怕是不用其他道法,僅是空氣中瀰漫的那股妖氣的味兒,就已經夠福生循著方向找到地方。

常人想要看見鬼怪其實還是比較困難的,不然也不會有所謂的陰陽眼一說。

而修煉到一定境界,自身能極大程度上捕捉到空氣中流動的異樣靈氣,森森晦魅謂之為鬼,涓涓濃郁謂之為妖。

藉著月光無法穿透過的陰影,福生掩蓋住身上氣息,他小心跟在眾多鬼魅身後,額頭上貼著張黃紙,這是用以遮蓋靈竅的。

當然,民間也有很多說法,比如黃紙又名陰陽紙,人死之後以黃紙覆面方能被地府接受。而且,人之肉體沒了三魂七魄,體內三尸有機率透過臉上五官吸取天地中少量的晦氣進而產生不好的事情,由此一張黃紙能作為保險也是為了死者走的安全放心。

當然,還有一些人道化的緣由這裡就不一一贅述了。

福生頭頂黃紙,身子做半僵狀,顯然偽裝的是詐死者。

這裡,詐死有幾種說法,一是有其他生魂藉機跑到新死之人的體內,來了個鳩佔鵲巢。二是人死後的三尸吸了天地晦氣開始藉機興風作浪。

無論是哪種,對目前的福生來說都不重要。他只是想混入人群,然後偷偷摸摸的進入據點。

目前,他假定最壞的情況是伶狐夥同鬼母下屬給他設好了陷阱,自己孤軍深入就算有把握能擊殺在場的多數邪祟但顧湘君的安危他卻不敢賭。

好在,體內不像之前進入地府時那樣,時刻有另一個自己在和他爭奪大腦的領導權。

但即便自己內心的心魔已經消失,但有些已經存在過的東西卻無法輕易的消失了。

很顯然,他失去了對過去一些事情的看法和堅持,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