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人劍合一

湯予接著說道:“依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姓郭的小子被你所傷,命只剩下半條,即使養好了傷,功力也難完全恢復。金前輩不如賣在下一個面子,放他離去如何?”

金庾信笑了笑,說道:“賣你一個面子?我連你是誰都不清楚……”

湯予上前兩步,說道:“在下複姓公孫,單字一個予字。”

金庾信在記憶裡搜尋關於公孫予的事,卻一無所獲,不禁皺起眉頭說道:“公孫予?怎麼我從未聽說過。”

湯予說道:“我本是無名之輩,金前輩不知道也屬正常。”

金庾信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男人,但湯予的臉被亂髮遮掩,實在無法看清他的面容。金庾信在心底暗暗盤算,公孫予一招就將自己的愛徒安延偃制住,雖然有安延偃疏忽大意的緣故,但足以看出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有這等功力的人絕不會籍籍無名,而且雖然看不清公孫予的容貌,不過他的聲音倒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只是一時實在無從想起。難道此人故意隱藏真實的身份?可若自己不答應,強行殺了郭敬之,自己的徒兒安延偃尚在對方的控制之下……

金庾信左思右想,說道:“也罷,老朽便賣公孫先生一個面子,放了姓郭的小子。”

湯予聞言,說道:“多謝金前輩……”

金庾信一擺手,說道:“你先別謝,我有一個條件……”

湯予問道:“什麼條件?”

金庾信望著地上的郭敬之,說道:“只要他肯磕頭認錯,承認我與郭家的恩怨皆是郭家人咎由自取,並且答應以後莫再相擾,我就放他離去……”

金庾信話沒講完,郭敬之破口大罵道:“老賊,你因愛生恨,殺我長輩,我曾祖父、祖父、父親皆因你而死,我恨不得食你肉,寢你皮。今日郭某既然敢來,便沒想過活著離開!老賊,你不必假仁假義,既敗在你的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郭敬之皺一皺眉頭,不配做郭氏子孫!”

郭敬之講的豪邁,湯予卻暗暗叫苦。金庾信臉色鐵青,眼神凜冽,朝湯予說道:“公孫先生看到了,是他自己求死,可怪不得我。”金庾信說完,又衝郭敬之說道:“我已仁至義盡,殺了你,別人也無話可說。”

金庾信的話本就是講給湯予聽的,他嘴上說賣給湯予面子,可心中早做了打算。話音剛落,金庾信已向郭敬之刺出一劍。

這世上既沒有絕對的壞人,也不存在絕對的好人,人是善與惡的集合體,總在善惡之間徘徊。拿金庾信來說,他一生行事儘管稱不上仁愛善良,但也沒什麼姦淫擄掠的惡行。金庾信昔日雖殺了自己的愛人,卻曾多次放過郭敬之的祖父和父親,而今日他又想把同郭家幾代人的恩怨情仇在有生之年徹底做個了結。可以說善與惡的矛盾在金庾信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照膽劍要刺中郭敬之的一瞬,那柄秀霸劍不知怎的突然已到了湯予手中。他揮出一劍接住金庾信的攻勢,並將郭敬之擋在身後。方才還是郭敬之護住湯予父女二人,此刻竟調換了過來。世間的事還真是誰也說不清楚。

金庾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和決然,從他的眼神能夠看出他做好了決定。

“公孫先生,我已給足你面子。”金庾信說道:“你若再替他人強行出頭,就別怪我不客氣!”

湯予緊握秀霸劍,說道:“在下真的不願多管閒事,可方才你那徒兒要殺我父女,是他救了我們。而且我不能白吃了他一隻燒鵝,總要幫他一幫。”

金庾信冷笑一聲,說道:“你莫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湯予持劍當胸,不再復言。金庾信沉聲說道:“好!反正死在我手上的冤魂甚多,也不差你一個。”他說罷照膽劍揚空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