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嘆了口氣,有些為難地說道:“但其實我並不想去東南。”

“這是為何?”

楊國忠不由得疑惑起來,剛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說不想去東南了?

“唉,你是我的朋友,我才願意跟你推心置腹。”

李倓一臉憂愁的樣子,甚至時不時還表現出痛苦,彷彿借出去一百萬要不回來了一樣。

楊國忠追問道:“到底為何?”

李倓問道:“我殺了劉智遠,這事你可知曉?”

“我當然知道!”楊國忠胸膛一挺,腦袋一抬,“殺得好!”

“我們是朋友,所以你覺得我殺得好,但他們不那麼認為。”

“家妹貴妃,我說你殺得好就殺得好,他該死!”

“我私鑄新錢,你可知曉?”

楊國忠的頭揚得更高,像一隻驕傲的鴨子:“我也知道!這事算什麼,家妹貴妃!”

“這些事都很麻煩,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使得夜不能寐,這樣的生活太痛苦了,我本只是百孫院一個小小的郡王,造造紙,買買胡姬,喝喝酒,卻不料捲入這般鬥爭中,是非我本意。”

“所以你不想去東南惹更大的麻煩?”

“是的。”

楊國忠立刻不幹了。

剛才說把我扶成戶部侍郎的是你,現在說不幹的也是你!

你丫的給我希望,轉眼又讓我失望?

楊國忠當場發狠道:“你放心去東南,放心在東南施展拳頭,誰敢在朝堂亂嚼舌頭,我擰了他的腦袋!”

李倓疑惑地看著楊國忠:“你?”

“家妹貴妃!”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改天再說吧。”

“那你到底要不要去東南?”

“太累了。”

“小郎君,有什麼事跟我說,我幫你擺平,你要振作啊!你不能放棄!”

兩人出了宮,楊國忠越想越不對勁,轉身又進宮去找楊貴妃,他要把李倓受到的傷害都告訴給楊玉環。

請貴妃為建寧郡王做主!

李倓回了百孫院後,命人注了熱水後,自己在後院泡起溫泉來。

在外人看來,建寧郡王除了紈絝就是莽。

但他們並不知道,大唐最關鍵的人物,被他哄得團團轉。

只要找到關鍵人,打通了關鍵節點,再怎麼紈絝,再如何莽,都有人站臺。

更何況,他的莽,不但沒有誤事,還完成了任務。

接下來,就什麼都不要做了。

剛泡完澡,李輔國來了。

李輔國微笑地說道:“三郎,殿下有請。”

“我準備一番。”

換了一身行頭之後,李倓又進了宮,這一次是去太子別院。

“見過阿耶。”

“你來了。”李亨的語氣還算和善,他正低著頭看書,“坐吧。”

“三郎。”李俶衝著李倓點了點頭。

一邊的李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李倓坐下來,他發現李亨的白頭髮又多了。

李亨的氣血更加衰敗,經歷了韋堅案和杜有鄰案之後,李亨的精神狀態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這與他李倓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見到的李亨,簡直判若兩人。

這就是政治鬥爭的殘酷性,雖然身為大唐皇太子,衣食無憂,但他的精神壓力,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大。

“殿下,給您斟杯酒。”

一個漂亮女子走過來,伸出纖纖玉手,為李亨倒起酒來。

李亨突然抬起頭看著李倓,說道:“張良娣。”

李倓心頭一顫,仔細看了亮眼這個年輕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