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鐵青的問道:“哦,你說說看,如何不妥?”

只見那人說道:“臣聽說高句麗多山,土地貧瘠,只有沿海一處有平原。現在殿下要把平壤和漢城附近的土地都交給藍玉將軍,作為軍屯。這讓高句麗的老百姓吃什麼?”

色目人身邊那個白面書生說道:“是啊,殿下。高句麗既然已經是我大明的屬國,就應該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這只是一句空頭口號。無論是國還是家,人與人什麼時候真正的平等過?

朱標冷笑不止:“你說本殿下不夠仁慈?”

“臣沒有那麼說,只是高句麗既然已經歸順,就應該和我大明其他子民一樣,蒙受殿下的恩德。這樣才能彰顯聖人之道。”

“你說的這些,咱都知道。只是高麗屬於新附之地,不得不駐軍。既然要駐軍,就要吃糧。我大明計程車兵為我守疆擴土,咱不能讓他們餓肚子啊!”

“如今高麗戰事已經停息,殿下可以把老將軍撤回,或者是從內地調撥糧食。”

“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疆域,你要輕言放棄?”

“臣不敢,高句麗原本是化外之地,遠離我中華很久了,如今仰仗陛下仁德,太子恩威,歸附我朝。殿下更應該恩賞他們,好讓他們懷德威服。不讓的話,勢必會官逼民反。”

“高麗人侵犯我大明,我恨不得把他們斬盡殺絕。如今只是小加懲戒,又有何不可?”

“高麗王有罪,如今已經伏誅,進犯我大明的賊人也已經被殿下處決,就請放過那些無辜的高麗人。”

可能是同病相憐吧,生怕朱標也在西域實行這種政策。

這色目人說的是不卑不亢,不畏強暴,朱標也不禁心生讚歎。

他說的不錯,有罪的是王建和他的那些手下,既然他們都死了,又何必牽連其他人?

可是朱標並沒有改變主意,,而是厲聲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臣中書省書辦鐵鉉!”

鐵鉉?

就是在老四靖難的時候,和盛庸聯手阻擊老四於城下,最後還差一點就幹翻老四的鐵鉉?

朱標記得,這人倒是有幾分風骨。

老四後來做了皇帝,盛庸、平安兒等人都投降了,只有鐵鉉寧死不屈。

朱棣把他兒子綁來,威逼利誘他投降,甚至還割下他兒子的耳朵,送到鐵鉉面前。

鐵鉉都沒有屈服,甚至還大嚼其肉,說道:“忠臣孝子肉,甘美無比!”

他倒是硬漢,朱標倒是想試試他有幾分風骨了。

“一個小小的書辦,知道什麼軍國大事?竟然置喙本太子的施政方略?”

“位卑不敢忘忘憂國,不平之事人人可言之。臣雖然官卑職小,可是殿下執法不公,也要直言進諫。”

朱標問鐵鉉身邊的人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他身邊的人兩人略微遲疑,也跟著跪下說道:“臣齊泰,懇求殿下收回成命!”

“臣練子寧懇請殿下收回成命!”

呀喝!

這些都是建文時期的忠臣啊,雖然他們沒有能阻止朱棣的大軍,但是能為建文死節,也頗為難得了。

朱棣這小子到底是格局小了,和人有仇,把人殺了就殺了。

幹嘛要禍及人妻女,讓人入賤籍?

就是從朱棣開始,不尊敬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把天下人都當成奴才,結果自己也成了孤家寡人。

號稱是養士三百年,卻沒有一個為大明盡忠。

這個齊泰雖然無能,卻也不是一無是處。

只能說,遇到了妖僧姚廣孝,不走尋常路。

繞過了濟南,而是長驅直入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