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仲欽也很委屈,誰譏諷他都可以,唯獨楊知非不行。他跟楊知非年齡相近,既是兄弟,又在心裡暗暗跟對方較勁,生怕在工作上被比下去了。

楊知非居然讓他去養豬?!太欺負人了!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掛了電話後,肖仲欽一個電話打回到了家裡,把已經睡下的肖姝雪和肖季勳喊了起來,反反覆覆,仔仔細細盤問了好幾遍。

肖季勳不耐煩的要命,心裡怵著二哥,喊了肖母杜文雨過來,告狀道:“二哥大晚上的跟審犯人一樣審我!”

杜文雨接過了電話,讓肖姝雪和肖季勳去睡覺,她簡單跟肖仲欽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肖仲欽心裡有了底,憋著氣又搖了個電話到江城駐軍,點名要找一個叫瀋海峰的班長。

瀋海峰在營房裡被人喊出來說有電話找他的時候還有點莫名其妙,待聽說是一個姓肖的領導找他,又是心虛又是激動。

激動的是肖家人又聯絡他了,顯然他已經在肖首長那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虛的是李芳草賣了工作跑了,他上哪再找份工作巴結肖首長去?

想到這裡,瀋海峰又怨恨起李芳草來了。

恨李芳草竟然不守承諾,這麼多年的情分都不顧了。

到了辦公室門口,瀋海峰清了清嗓子,醞釀了情緒,滿面春風,準備拿出最好的精神狀態來接首長的電話。

他雙手舉起電話,腰都不自覺的彎了下去,畢恭畢敬的說道:“首長,您好,我是瀋海峰……”

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你之前說你妹子有份工作可以給我妹,不要錢。不過我們家不能佔你這個便宜,我媽讓我弟弟找到了你媽,給了你媽五百塊錢,算買工作的錢。”

瀋海峰春風拂面般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簡直不敢置信,結結巴巴的問道:“什麼?什麼?你,你們給了我媽五百塊錢?”

肖仲欽冷漠的說道:“後來這事沒成,我弟去找你媽要錢,你媽跟我們說錢給了李芳草,李芳草拿了錢把工作賣給別人跑了!”

冷汗從瀋海峰額頭上滴落了下來,他驚的張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已經託人聯絡到了李芳草,人家說根本沒收到過我們家的錢。”肖仲欽冷哼了一聲,“瀋海峰同志,你能告訴我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李芳草姓李,真的是你妹妹?你們真把錢給她了?”

瀋海峰說不出口,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著,萬萬沒想到肖家不肯接受他賣的這個好,繞過他給了羅彩菊五百塊錢,算買工作的錢,避免落人口實。

現在肖家的錢給了出去,卻沒有拿到工作,等於是被人騙了五百塊。

“瀋海峰同志,你身為軍人,滿嘴謊言,欺上瞞下!你可真厲害啊!”肖仲欽意味深長的說道,結束通話了電話。

瀋海峰渾渾噩噩的回了營房,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被深秋的風一吹,凍的打了個哆嗦。母子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羅彩菊是個什麼樣的人瀋海峰再清楚不過了,眼皮淺,貪財。

況且瀋海峰之前也跟她說過,想拿李芳草的工作討好首長,哪能要首長的錢,就是白送給領導的。

五百塊錢進了羅彩菊的口袋,她是決計不會拿出來給李芳草的。

瀋海峰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睡著,惶恐不安到了極點。

他是底層爬上來的,好不容易才提了幹,當了班長,要是得罪了大領導,他以後的日子還有希望嗎?

不但這些年的辛苦要白費,說不定很快就要被部隊拋棄,轉業當個普通工人了。

叫他怎麼甘心!

瀋海峰第二天早上緊急請了假,回到棉紡廠的家裡,開啟門一看就驚呆了,原本破破爛爛只有兩張木板床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