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雨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搖頭道:“我只記得她男人叫李德福,老肖,你還記得李德福跟他媳婦嗎?”

肖興國回憶了一會兒,點頭道:“是有這麼個人,退伍好多年了,好像是安置到一個什麼廠裡的保衛科。”

杜文雨笑了起來,“我還記得那時候軍隊裡辦晚會,要家屬出節目,我領著幾個女同志排練,李德福媳婦喲,真是笨,唱歌記不住詞,記不住調,跳舞老是忘動作,我們上臺跳舞,她忘了怎麼跳,傻愣著在那站著,全場都要笑死了!”

肖姝雪原本還有興趣,一聽肖興國說李德福不過是個轉業退伍的普通工人,頓時十分不屑,不滿的說道:“媽,你拿那種人跟我比?”

“要我說,你就是隨了她!”杜文雨笑道。

肖姝雪更生氣了,“我怎麼可能隨她?”

杜文雨笑道:“媽媽老家啊,有個說法,孩子出生後,誰第一個在孩子跟前說話,這孩子的性子就隨誰!當年你出生的時候,早產了幾天,你爸正忙著工作,沒顧上過來,我就叮囑醫生護士,還有病房裡的人,千萬別說話,等你爸爸來了,讓你爸爸第一個跟你說話。護士把你放在我身邊,推著床到病房裡頭,你爸當時都到走廊上了,誰都沒敢說話,就李德福媳婦大著嗓門問我生的是不是個帶把的?哎呦,可把我給氣壞了,她就是故意的!”

肖姝雪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些事,不滿的說道:“我不像她!我像爸爸媽媽!什麼誰先說話就隨誰,就是封建迷信!假的!”

她怎麼能像一個普通工人的老婆!簡直是在侮辱她!

“你是爸爸媽媽的女兒,你當然像爸爸媽媽!”杜文雨摟著肖姝雪溫柔的哄道。

肖季勳說道:“我姐還是早產兒啊?”

“是啊,早產了幾天呢!”杜文雨感慨道,“幸好你姐爭氣,能吃能喝的,一天一個樣,出了月子就白白胖胖的!”

肖仲欽聽到“李德福”這個名字時就覺得耳熟,彷彿在那裡聽說過,回憶了一下,電光火石間想起了這人是誰。

當初肖季勳跟他打電話說家裡為了給肖姝雪買工作,被人騙了五百塊錢,他去調查過,李芳草的父親就叫李德福,在棉紡廠的保衛科。

他萬萬沒想到肖姝雪跟李芳草還有這樣的緣分,兩個女孩的媽媽竟然是同一個病房的產婦。

雖然是同一個病房,也很可能是同一天出生,這兩個女孩的命運簡直天壤之別。

肖姝雪在富裕的家庭裡千嬌萬寵著長大。

而從他當初的調查結果看,李德福夫婦可不是疼女兒的爹媽,李芳草寧可賣了旱澇保收的鐵飯碗,到窮山僻壤當土坷垃裡刨食的知青,也要離爹媽遠遠的,可見在家日子過的並不好。

“李德福在江城棉紡廠,他女兒你認識,就是李芳草。”肖仲欽感慨道。

肖家人都愣住了,肖姝雪不敢置信,“李芳草?她跟我在同一個病房裡出生?”

“是的。”肖仲欽點頭道。

肖姝雪頓時一陣噁心,呸了一聲,“晦氣!媽,你當年怎麼能跟這種人住一間病房?李芳草手腳不乾淨,她爹媽肯定也不是什麼好玩意!指不定偷過咱們家的東西!”

“夠了,你還有完沒完?”肖仲欽罵道,“造謠上癮了是吧?”

杜文雨眼神示意肖姝雪少說兩句,又對肖仲欽說道:“你難得在家住,累了一天了,趕緊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季勳,你也去休息,明天還要上學。”

肖仲欽懶得跟肖姝雪吵了,他童年不在家住,工作又離家多年,家裡的親人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了。

肖姝雪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甜蜜純潔的小公主了。

打發走了肖家的男人們,杜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