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非到飯店的時候,菜已經陸續上來了,他神色如常的坐到了李芳草旁邊。

“電話打完了?”李芳草問道,給他舀了一碗排骨藕湯。

楊知非點頭,給李芳草夾了一塊糖藕,笑道:“這個好吃,我小時候外婆經常給我做。”

李芳草咬了一口,涼絲絲,甜津津,又帶著糯糯的口感,果然十分好吃。雖說桂花糖藕是楚省特色菜,但她從小過的貧苦,連飯都吃不飽,根本就沒吃過這些東西。

美食當前,李芳草就忘了她想問楊知非是不是給父母打電話了。

第二天一早,楊知非就去了郵局,給他父親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原來楊父和楊母都收到了那封剪報,信封上的郵戳蓋的地址是江城大院附近的郵局。

和脾氣火爆的盧紅紅相比,楊萬暉冷靜溫和許多,跟兒子說了前因後果,又說道:“爸爸呢相信你的眼光,但人呢,第一會有看走眼的時候,小年輕看對眼了,誰也攔不住,但是,越是這種時候呢,就越是要冷靜,沉著,全方位的考慮,不能一時頭腦發熱,不顧後果……”

楊知非一個頭兩個大,他從小就怕父親嘮叨他,他寧可聽盧紅紅噼裡啪啦把他罵一頓,也不想聽楊萬暉“溫柔”的教育。

“爸,我懂,我知道,我馬上要上班了,先這樣,我掛了。”楊知非掛上電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又活過來了。

楊萬暉聽著電話的嘟嘟聲,震驚道:“這小子不是在江城嗎?上什麼班?越大越不像話,都會跟爸爸撒謊了!”

李芳草正在江老太家裡跟週三喜一起給江老太量尺寸,裁剪布料。

週三喜把棉布裁出來,李芳草一點點的鋪棉花,厚厚的鋪了一層又一層,只怕薄了,江老太冬天會冷。

“夠啦,太厚啦!”江老太拄著柺杖坐在椅子笑著說道。

楊知非帶了一隻燒雞回來,準備做中午的主菜,他再另外炒兩個菜就夠了。

李芳草從屋裡出來,給楊知非端了一碗涼好的白開水。

楊知非猶豫了一下,跟李芳草說了,有人從江城大院附近的郵局把汙衊她的那篇報道寄給了他的父親母親。

“是肖姝雪吧。”李芳草說道。

肖家其他人不會那麼無聊去找楊家人自曝家醜,只有肖姝雪有動機,想報復她。

楊知非冷冷的點頭,“我想也是她。”

李芳草看著楊知非,心頭湧起了委屈和傷感,“你爸爸媽媽……”

楊知非在灶房裡抱住了李芳草,在她額頭烙下一吻,“等回了甘省,我跟他們解釋清楚。”

“過年的時候,我帶你回家一趟,見見爸爸媽媽吧!”楊知非微笑說道。

李芳草壓下心中的不安,聽著楊知非胸腔裡有力沉穩的心跳,說道:“好。”

週三喜一整天都在忙著做衣服,手上針線不停,連中飯都是李芳草盛好後端到她跟前的。

等到下午太陽西斜,被暴曬了一天的大地熱度漸漸褪去,週三喜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僵硬的肌肉,讓江老太試試她新做好的棉襖棉褲。

“芳草呢?”週三喜幫著江老太試衣服,問道。

江老太愛惜的撫摸著新棉衣,“跟小楊一起出去了,說晚上不回來了。”

週三喜只當李芳草是去買回程用的東西,沒放在心上。

黃昏殘餘的夕陽餘暉照在大地上,李芳草和楊知非一路打聽,找到了莫玉泉的家。

莫玉泉家住在筒子樓裡,房間狹小。莫玉泉媽呆滯的坐在門口,面容枯槁。劉招娣圍著圍裙,在旁邊爐子上燒飯,整個樓道不少人家都在做飯,煙燻繚繞的。

“劉招娣!”李芳草走過去,喊了一聲。

劉招娣回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