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想的很明白,她本來就是個情感隱藏很深的人。楊知非是她第一個全心全意信任並且深愛的男人,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愛她不可能再對第二個男人付出了。

楊知非要是死了,她不會再找物件。

如果能有一個她和楊知非的孩子,她的人生應該會更有牽絆和親情。

兩個人頭對著頭,默默的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溫情。

夜裡,李芳草依舊睡在他旁邊,清甜的體香縈繞在他的身旁。前幾天楊知非毫無意識也就罷了,現在人都清醒了,媳婦在側就成了甜蜜的煎熬。

他伸出完好的胳膊,把李芳草摟進了懷中。

李芳草迷迷糊糊的尋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趴在他懷中又沉睡了過去,窗外的路燈映了進來,照到了李芳草的臉上,睫毛還在微微顫動。

楊知非想到了那次他和李芳草一起遇險,被直升機救走時看到的那株生長在峭壁中的映山紅,貧瘠的山石中開出了最燦爛的花,堅強又熱烈,像極了他的芳草。

第二天清早,楊知非先醒了,不敢動,怕驚醒了李芳草,然而沒過一會兒,李芳草也醒了,意識回籠後立刻驚坐了起來,“我壓到你了,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

楊知非拉住了她,“我沒事,來,陪我躺一會兒。”

李芳草只得又躺了回去,伸手摸到了楊知非眉間的疤痕,問道:“當時是不是很危險?”

這些天她大概瞭解了當時的情況,實驗反應釜出了意外,氣壓超過了警戒值,甚至有了裂痕。楊知非臨危受命,帶著人去關閉反應釜。

如果不是這些視死如歸的英雄們把反應釜關閉,整個基地都要被炸飛上天,而不是緊緊炸掉一個實驗室。

“都過去了。”楊知非微笑說道。

其實他心裡很怕李芳草埋怨他不顧自己的生命,可那是他職責所在,寧可流血犧牲,也要完成任務。

楊知非沒了生命危險,剩下的就是養傷。

李芳草這幾個月都在照顧他,落下了很多工作,很快回到了江城研究所,繼續她緊張的研究。

楊知非則被父母接到了金陵的醫院,這次的事故讓他身體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雖然撿了一條命,但再也回不到以前他一個人能打十幾個特務的強悍巔峰狀態了。

上級領導同時考慮到了李芳草的工作,將他調到了江城保密局,從事文職工作。等楊知非從醫院出院後,就可以去江城報道了。

李芳草回到江城的時候,已經快冬天了。

肖仲欽告訴他,組織調查了瀋海峰,讓他退伍了,安置在了江城一個廠子的保衛科,似乎是延續了李德福的命運和事業。

週三喜在棉紡廠呆了幾個月,每天最大的樂趣除了打板畫圖做衣服,就是去找李德福的大侄子李仁貴罵街。

沒事就跑李仁貴所在的車間罵上幾嗓子。

李仁貴不敢言,也不敢怒,他敢還嘴工友們一起上陣罵他。

誰不知道李家的糟心事?誰不知道李芳草在李家受了那麼大委屈,李仁貴作為既得利益者,該罵!

罵了幾個月後,週三喜覺得在棉紡廠沒什麼意思,領導年紀大了,不願意轉型去做新潮的款式和花色,她的工作完全不能實現她的想法。

加上李芳草不在,週三喜連個訴說心事的人都沒有,於是在李芳草回江城之前,週三喜做了一個讓這個時代絕大部分人都瞠目結舌的決定,她辭了鐵飯碗,準備自己開服裝店。

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張美香聽說了之後,還寫了一封信勸週三喜。

只有肖仲欽支援她,讓她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反正他有工作,養得起老婆。

杜文雨也聽說了,對週三喜愈發的不滿,去公安局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