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在碧落齋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說來也是心裡煩,沒什麼心情在後院裡待著。

從碧落齋離開後往絳雪軒去了一趟,看了看大公子就回了前院。

待他走後,方玧才長呼一口氣,坐回小榻上抬手揉了揉額角。

“良娣,您還好嗎?”

青容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有驚無險,這回也算是給我的頭一個教訓了。”方玧有些疲憊。

之前其他的小打小鬧她都沒做數。

青容給她端來一杯茶,“奴婢也沒想到這一個下藥的事兒,能牽扯出這麼多,周淑人實在太...”

此刻青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了。

“有一個周氏,往後就有第二個第三。”方玧抿了口茶,眸色平靜下來,“這東宮裡頭永遠不會缺想爭鬥的人。”

位置一共就那麼多,裴曜的寵愛也就那麼多,自己想要多得一些,想爬上高位,自然就要把旁人拉下來了。

此刻方玧都不能保證,自己日後會手上不沾一點血。

青容抿唇,“良娣,奴婢還是擔心,這周淑人肚裡一日有孩子,她一日就不會受到重罰,雖說殿下對她有殺心,但天長日久,難免淡忘。”

“那就還得尋個更穩妥的法子,最好能讓太子對她腹中的孩子,都一併厭惡了。”方玧淡淡接話,眸中寒光熠熠,“我記得當初南巡的時候,周淑人每每侍寢有用玫瑰濃香的習慣,此事當時沒深查,如今卻是出手的機會了。”

周淑人腹中的孩子的確是無辜的,可她何嘗不是無辜呢?

這回周氏下手,可是想要她的命了。

方玧斂眸,心中默默。

若是她足夠狠心,大可直接暗中下手把周淑人和孩子一起殺了,一屍兩命,永絕後患。

現在周淑人失勢,正是好下手的機會。

不過方玧見了裴曜對謀害子嗣之人的深惡痛絕,所以她不想冒這個險。

萬一失手,就是報仇不成還把自己給摺進去了。

“奴婢記得,當時沒有深查,如今想來,只要把這事兒給弄明白,估麼殿下是會愈發痛惡周氏!”青容一時來了精神。

因為當初主僕兩人推測之中,周淑人用的那個玫瑰香約麼就是合歡香之類的東西。

裴曜身為太子,被女人在自己身上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可想其心裡會多噁心厭惡。

“暗裡去查,不要驚動別處。”方玧頷首。

青容應聲,立即就去了。

她這裡是穩定下來,有心思做旁的事情,來一個全面反擊了,別處卻不大安寧。

錦繡坊裡,何良娣回來就嚇得腿軟坐在了榻上,身上止不住的冒冷汗。

“怎麼辦呀,周氏被抓,她會不會供出我來?這個周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什麼萬全之策,竟是一開始就在方氏身上失手了,現在活生生把自己給賠進去了,說不得還要連累我!”

盼春和迎夏兩個丫鬟也是面色不好看。

“方良娣實在太狡猾了,她恐怕早就察覺有異樣,卻一直隱忍不發,等到最後再發作,叫咱們全盤皆輸,到底是周淑人太輕敵了!”迎夏憤憤道。

她這一說,何良娣的神色就更難看了。

扯著手裡帕子,艱難道。

“我這回算是把方氏給得罪死了,她那副模樣,分明是知道我也參與了此事,往後還不知道她要怎麼報復我,殿下剛剛同她回去了,她不會在殿下面前吹耳邊風,讓殿下也將我一併罰了吧?”

看她狀態實在不大好,盼春忙柔聲勸慰。

“怎麼會呢,今日在梧桐苑裡的時候,殿下就並未真的對您做什麼,想必是不會再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