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夕註定是過不安穩了。

洪正去未央閣把三公子抱走的時候,楊氏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雖然面上鎮定的說著謝恩的話,實則已然是有些不安了。

待得洪正離開後,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快步回屋,便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側妃,您沒事吧?”雲倩緊跟著進屋,語氣關切。

司琪趕忙到了杯茶端過來,不過楊氏沒接,擺擺手讓她退開了。

“我沒事,我只怕是殿下對我起疑心了。”

“但一定沒有證據,否則豈會只是抱走三公子這麼簡單。”雲倩低聲安慰。

表面上看,裴曜抱走三公子去前院撫養,是處於對孩子的安全考慮,但實際卻是讓楊氏和孩子分開,這是懲罰。

當孃的自己親自照看都被懷疑不安全,這也是不信任。

楊氏眼眸轉動,“抱走孩子倒不是什麼大事,我兒就算再體弱,也是殿下的骨血,虎毒不食子,我只擔心殿下對我生疑後,心裡存了嫌隙,日後疏遠我。”

這樣,還怎麼能有機會再生個健康的孩子呢。

“側妃也不必太過擔憂,這宮裡是是非非多了,殿下哪兒能都記著呢,現如今不過是碧落齋那邊得寵,殿下放在心上罷了,等殿下把她拋在腦後了,哪兒還計較這些。”

雲倩在旁開解道。

楊氏抿唇,“倒也是這個理兒,沒有母家撐腰的女子,幾個能走得長遠,恩寵是要緊,可恩寵也是最不牢靠的東西。”

說到這裡,楊氏轉頭對司琪吩咐。

“你去謝淑人那裡傳句話,就說近兩個月少往未央閣來,殿下那邊,多用心伺候。”

司琪點了點頭,快步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兩人後,楊氏才看一眼雲倩道。

“我提攜謝氏,也一樣拉拔你,好歹你也爭氣些,謝氏究竟是外人,比起她,我還是更希望你能多替我分擔分擔。”

“是婢妾無能,讓側妃失望了。”雲倩忙起身,“婢妾一定盡力,替側妃分憂。”

楊氏這會子心裡不大安寧,也懶得多說什麼,擺擺手示意她也退下了。

正月過的極快。

因為方玧這件事的餘波,裴曜整個正月都沒什麼好心情,旁人瞧著都不敢來觸黴頭,倒是安寧了許久。

一直到二月初,在床上足足靜養了一個月的方玧,身體情況基本穩定了,裴曜的面色才見鬆緩了幾分。

下朝後,照例是直接就往碧落齋來了。

剛進院子,就瞧見太子妃身旁的大太監嚴禮正站在廊下,與元和一起。

心下正奇怪,嚴禮就忙上前行禮。

“奴才給殿下請安,太子妃在屋裡同方側妃說話呢。”

聞言,裴曜點了點頭,這才邁步進去。

屋裡這會子也聽到動靜了,太子妃起身行禮。

“免了。”裴曜擺手,熟練的走到方玧床邊,坐在了青容搬來的椅子上,“今日怎麼過來了。”

這話是問太子妃的。

太子妃扶著添墨的手起身,“原本不想來打攪方側妃靜養,不過二姑娘這些時候一直吵著要見她,臣妾聽太醫說方側妃的身體穩定許多了,便帶了二姑娘過來瞧瞧。”

聽完原因,裴曜便點了點頭。

他以為太子妃是為徐馨兒的事情來的。

因為正月裡見血光不吉利,所以徐馨兒如今還被關在秋爽齋裡,沒處置呢。

現下入了二月裡,也該料理了。

“孩子呢?”裴曜壓下心思,問了一句。

方玧便柔聲答道,“在她屋裡玩兒呢,這丫頭喜歡極了那隻小狐狸,妾身方才還與娘娘說,要不把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