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那位記者像我?”

“是的,不僅像,有些地方還像極了,尤其是神態!”

“他叫什麼名字?”

曹平看著楚辭:“他叫石英。”

“石英?”楚辭震驚了,一股涼所從頭直灌腳底。他突然之間明白了石英的死因。孟桐長得像林子,如果那位記者真是石英,或是石英的靈魂替身,他肯定會去追求孟桐。楚辭已經從時有時無的意境中敏感到,石英與林子沒有好的結局。

石英為絕望而自殺……

第四十一章 陰魂不散(1)

西去列車的視窗,

九曲黃河的上游……

列車飛速行駛。車廂裡,廣播中響起一首多年前的新詩,車輪與鋼軌磨擦發出有節奏的咣噹聲,也掩蓋不住播音員激悅的聲音。

楚辭坐在餐車靠窗的地方,神情漠然地注視著著窗外灰濛濛的天。

臥鋪裡早己滿員,他上車後,列車員把他帶到列車長面前。胖胖的、滿口京腔的車長得知楚辭是記者,熱情地把他安排在餐車裡,併為他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還提供了幾罐廳裝啤酒。

聽著動人的詩句,楚辭知道這是一首己故著名詩人郭小川的作品。他在上大學時,比較喜歡讀郭小川的詩。詩人的詩句洗練,用詞準確,最重要的是詩人有驚人的激情,豐富的想象力與浪漫的情懷,極富感染力。你只要讀他的詩,不知不覺就會喜歡上了。遺憾地是,詩人在經歷了痛苦地磨鍊之後,從羈押地星夜往家趕時,死在返回途中的一次意外事故。

這是何等地不幸,再大的苦難都熬過來了,正直英年的詩人,卻死在黎明前的黑夜!

楚辭為詩人多舛地命運生出一絲淡淡地悲哀。

由此及彼,楚辭想到了備受欺凌的阿三,他在幻境中見到的秦老,他們與許許多多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一樣,在社會的底層為生存而掙扎、苟活,沒有人的權利與人的尊嚴……作為人,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楚辭喝下一大口啤酒,點燃了煙。

天漸漸黑了,田野上稀稀疏疏的鄉間燈火,道旁筆直參天的白揚,從窗前一閃而過。

楚辭忽然悟到,人生何嘗不是如此!當你回首往事時,過去的悲、歡、離、合,早已成為一閃而逝的過眼煙雲。就象這列全速前進的火車,它飛馳而來,又呼哮而去,將它所經過的一切,遠遠地拋在後面。

速度與時間發生變化,十年八載,不就彈指一揮間?而列車行進的前方,會遇到什麼,出現什麼,你將得到什麼,失去什麼?你不得而知。你不得不感嘆時光不再,人生苦短,更要挺起胸來直面慘淡的人生。

再看看這車上熙熙攘攘、南來北往的人,他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去幹什麼,有誰知道?這芸芸眾生,有著不同的出生,不同的經歷,不同的命運,卻在同一時間、同一輛車上、同一條路上殊途同歸!

人在旅途,終有歸處。那麼,人生的旅途,終結在何處?當他從車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疲憊不堪、充滿失落神情的臉,他不禁心寒地在心裡問道,我這隻無根的浮萍,又開始新的飄零?

回想起臨別時曹平所講的事,楚辭有些不寒而粟。G市形成倒買倒賣、走私文物黑潮的罪魁禍首侯雨,不但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還保住局長的位置;再者,G市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雖然換了一些部、局的負責人,也抓了一些涉嫌的局級幹部,主要領導除了侯雨竟然沒有變動,讓人有些不可思議;還有曹平說唐天彪開的那一槍,如果真是殺人滅口,那事情就複雜了。

複雜就複雜在唐天彪是新任的G市警局局長。

這樣的人當局長,G市還有安寧可講?

G市在這次事件中,受到傷害最大的是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