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紅抱著木劍,跟那光頭——賀山貴——穿過高樓之間的小巷,來到一座閃著藍紫色光的小門前。

賀山貴推開門,嘈雜的音樂聲和喝醉的人叫嚷嬉鬧的聲音沒有阻隔,立刻便朝著李月紅湧了過來。

李月紅被那震耳欲聾的樂聲——如果那真的能算作音樂的話——吵得掏了掏耳朵,賀山貴便賠笑道:“李小姐看來是從更文明的地方過來的吧?”

他引著李月紅進去,一邊笑道:“咱們巨木城的地下世界就是這樣。你一路走來應該也知道了,如今外面幾個大城打得不可開交,人們能有這樣淺薄的樂趣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月紅不置可否,看著在閃動的曖昧燈光下,穿著暴露、頭髮五彩斑斕的年輕男女們跟隨著節奏搖晃著身體。

若是上官杳在這裡,恐怕就要呵斥一聲“成何體統”了。

在這個穿什麼的都有的地方,李月紅反倒沒有在外面時那麼顯眼。

賀山貴帶著李月紅穿過人群,推開另一扇小門,門後那條幽紫色的走廊倒是安靜了不少。

二人一連走過三道門,那些嘈雜聲終於被賀山貴全部關在了身後。

越來越安靜的走廊,此時就剩了李月紅和賀山貴二人。

李月紅抽了抽鼻子。

一股甜美的幽香,有點刺鼻,但更刺鼻的是這股香味掩蓋下的、淡淡的血腥氣。

賀山貴見狀,露出一個果真如此的微笑,道:“李小姐果真是道上的人,那我可就放心了。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只需要先見我們黑金會的老大一面,確認一下僱傭關係,咱們就能帶您安頓了。”

李月紅微微揚了下下巴:“那就速戰速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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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會的老大在走廊的盡頭。

那門一從裡面開啟,李月紅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她目光瞥向一邊——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吊在牆上,奄奄一息。

房間正中央,一個笑眯眯的中年男人轉了過來,手裡的串盤得嘩啦作響:“這就是山貴說的,李小姐?”

李月紅點點頭,不卑不亢:“你好。閣下就是此地的主人?”

那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沒想到李小姐還是個文化人,好,好,現在混地下的,像李小姐這麼有文化的已經很少了。”

李月紅:“?”她說什麼就文化人了?

李月紅一頭霧水,面上卻不露分毫,說了句“謬讚了”。

黑金會老大看上去更高興,道:“我們黑金會很榮幸能夠吸納到李小姐這樣的人才。不過……”

他話音一頓。

李月紅換了個站姿,抱著劍低頭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沒人接話,黑金會老大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

“不過我雖然相信山貴的眼光,卻還是沒有親眼見過李小姐的手段。這樣吧,李小姐現在幫我處理掉那個人……”他看向一旁血淋淋的男人,“……你就正式成為我們黑金會承認的僱傭殺手,怎麼樣?”

對於地下世界來說,練家子能打架的狠人是一方面,能殺人又是另一方面。

前者或許能混個地頭蛇當一當,可能做到後者的,才是真正踏入那個權威的地下世界的標誌。

李月紅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個男人。

“嚯,這麼慘啊,”她挑起眉,“這是犯什麼事兒得罪您了?”

“一個叛徒罷了。”

李月紅“哦”了一聲,緩緩走了過去,觀察起那個男人。

那男人或許早該是個死人了。

至少肉體上被殘忍對待的傷口,就該他疼死許多回了,更別說他還流了這麼多血……骨頭應該也是斷了好幾根,肋骨扎破了內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