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外。

三千壽看著逐漸恢復平靜的天空,從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想要站起身,可手指微微抽動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有些力竭。

除卻之前和李月紅的那場戰鬥,還有自己又被借力的緣故,想也知道那個一眼就記住他束縛符咒、又毫不客氣使用的人是誰。

……不過他本身就欠她一個人情,借她力量也是應該。

雖然沒有拿到骨牙殘存的力量,但裂縫消失,已經是他想要的結果。

只是李月紅還沒有出來,那結界尚存,絲毫沒有消失的跡象。

三千壽先是有些不解地一偏頭,下一刻,整個人卻被一陣狂風差點掀飛。

風漸漸停息,翻飛的紫袍終於落下,那猛然猙獰起來的皮肉又重新恢復成人形。

方才他竟是瞬間因為本能變成了魔化的樣子,才能與那四溢開來的靈氣相抗衡。

三千壽紫眸冰冷,抬頭又看了一眼鎮魔柱上方的天空。

——沒有異狀。

他心裡鬆了口氣,站起身。

即便現在已經虛弱不堪,可結界周圍溢位的靈氣並不適合一個魔調息。

三千壽隱約察覺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上次臨陣突破,這次竟然也選擇在同樣的地方突破境界,此人能活到元嬰,真不知該說是運氣好還是什麼。

修士到了元嬰境界後,就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了。尤其是李月紅這種情況,就算修煉個百八十年,都有可能。

正常修士閉關修煉、衝擊突破,哪個不是找最安全的洞府?

三千壽一邊嘆氣一邊搖了搖頭。

作為盟友,他最後能做的,也只有給此處再留下一個防護的標記,以防哪個不長眼的大魔衝進來。

至於之後的事,就完全看她造化了。

三千壽最後看了那結界一眼,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卻迎面看到一個步履匆匆的黑衣青年。

那青年高挑俊秀,一隻眼睛是清澈的淺茶色,另一隻卻是血紅。

青年周身並未散發什麼威壓,三千壽卻目光一凜。

此子的血統……並不低於自己。

那青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與他擦身而過,然後衝向那結界,直到他留下的印記前,方才停下腳步。

三千壽眉頭一皺,轉過身去。

那青年也猛地回頭,看向三千壽。

“你對這裡做了什麼?”他問。

三千壽卻眯了眯眼,慢慢靠近:“你身為魔修,靠近此處,功體竟然無礙?”

就連他都因為那結界附近兩股魔氣和靈氣,不得不遠離此地。

三千壽伸出手掌,想要取一點青年的血,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知那看著修為並不高深的青年手中劍芒一閃,竟反而將他手掌劃破。

青年抽了抽鼻子,和三千壽一起愣在原地。

然後他皺起眉頭,懷疑地看向他,又看向他身後遠遠一處——另一個披著兜帽的男子站立的地方。

“你的味道……像我認識的人。”他說。

三千壽眼裡也閃爍著興味盎然的光。

“你的劍,也像我認識的人。”

青年立刻問:“她在哪裡?”

“有趣,有趣……”三千壽摸著下巴笑了起來。

然後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青年看那結界。

“教你劍法的人就在裡面,不過她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出來見你。”

青年懷疑地看向他。

三千壽攤開手:“跟我沒有關係。其實我跟她是朋友來著,你撞到的那個東西是我留下保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