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從小讀到大的書。

也是下城區唯一能被稱為書的東西。

他看著手裡粗糙的文字,本還想再追問幾句,但最終忍住了這份衝動。

他得把這東西給孩子們,給更多的孩子們,給他的孩子。

盧埃德已經睜開了眼,那他就不能讓孩子們依然閉著眼,甘願成為教會的僕人,一輩子只能當個愚蠢的人下人,眼巴巴地抱著教會的大腿舔舐,哪怕得到一根腿毛都覺得是所謂的恩賜。

但他必須小心,就像是父親一樣。

孩子們可以識字,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領會到真諦,能夠成功睜開眼睛。

他不能讓睜不開眼的人毀掉希望。

於是男人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平衡點,同時每個月定期去那個固定的場所拿到屬於他們的東西。

能夠開啟他們大腦的鑰匙。

今天的老盧埃德手中捧著聖典,走到了小屋的門前,輕輕敲了敲。

那雙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從門縫之中伸出,拿走了他手中早被掏空的聖典,同時極為迅速地將另一本聖典放回到了他的手中。

盧埃德下意識地想往那個神秘的門縫之中再瞥視一眼,但最終他忍住了這份衝動,還是回頭準備關上門。

但屋內的聲音實在太過巨大,就算他不去注意,還是如此自然地流淌進了耳朵之中。

“等等……不能再砸了……你昨天……”

斷斷續續的年輕男聲傳入耳內,儘管辨認不出來到底在說些什麼,但那打砸的聲音還是不絕於耳。

“露瑪麗……小心……”

盧埃德嘆了口氣,心裡想著看來給他們供稿的組織也不容易,最終還是快步離開了這片區域。

有些秘密還是不要揭開為好,這是成年人在這片殘忍世界中的生存法則。

將目光移回這棟熟悉建築的內部——由周燁和李劍白好不容易維護住的整潔在露澤再度釋放壓力之後再度回到了一團亂麻的狀態。

其實他倆倒也能理解露澤現在這頹廢的狀態,畢竟這個世界痛苦殘忍,而且完全無可救藥;如果由他們兩個來承擔露澤的任務,可能都堅持不到這個時候,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自殺宣佈任務結束了……

宣洩也是正常的事情,但……

“事情不是吹葉子就能解決的啊露澤!”李劍白用力架住又開始發癲的露澤,“不然等到我們過幾天去找那老登麻煩的時候你還在飛,那不就完了嗎?!

“她到底抽的什麼啊!!!”

周燁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但出於在現代社會的良好修養,少年還是覺得不要在這方面生出額外的好奇心比較好,於是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題。

“怎麼庸醫不說事實就算了,連個解決方案都沒有啊,這是哪門子的醫生……”李劍白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滴,看著進入賢者時間的露澤,嘆了口氣。

“都說是庸醫了……而且這也不歸心理醫生管吧?”

周燁也覺得麻煩:“萬一她找老登麻煩的途中犯病真的就完蛋了,比葉央犯病還完蛋的完蛋。”

“那怎麼辦?”李劍白揉著自己的眉心,“總不能捆著她去討伐老登,然後看準時機就鬆綁,和寶x夢一樣大喊一聲——去吧露澤,為了露瑪麗,對老登使用炎拳吧!”

用屁股想都知道不現實啊可惡。

“不用。”露澤吐掉自己嘴裡被塞著的抹布,緩緩站了起來,“我會為能殺掉道格拉斯而興奮的,用不上這東西緩解壓力。”

“你好歹算半個現代人,這玩意是說不用就不用的嗎?”周燁咬牙切齒道,“而且你是怎麼在這種鬼環境中找到替代品的啊?”

“天賦,我記得我和你們說過,我是庭院中象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