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在村裡威望很高,在他的指揮下,收桃工作井井有條。 三輪摩托一次能拉七八百斤毛桃下山,王豔豔的火紅戰馬一次能拉一千兩百斤貨,摘好的毛桃放進竹筐,挑到強子那邊過磅,隨後由三輪摩托拉下山,偏偏就有那麼幾個貪心的人,看到桃子品質高,就像漲價。 呂傳寧就是帶頭人。 田灣村除了李姓和劉姓,還有幾個小姓,呂姓就是其中之一,在呂傳寧的鼓動下,有七家聯合起來,坐地起價。 李正氣得不行,手裡拿著合同,還在勸說,“傳寧,白紙黑字,你現在不交桃就是違約,違約就要付違約金!” “什麼違約?!” 呂傳寧來個死不認賬,“這上面有我的簽名麼,有我的手印麼?” “這上面有你家婆娘的手印。” “老孃兒們不懂事,給你們騙了才在上面按的手印,村長...要我說,你把全村人都聯合起來,咱們也不多要,一斤漲三塊錢,八塊錢一斤,這麼好的桃子,要十塊錢一斤也不多啊。” “媽的,你還勸起我了!” 李正氣笑了,“價格早就談妥了,現在漲價,這生意以後還怎麼做?” 呂傳寧說,“這有什麼啊,這種事兒我在城裡見多了,貨都拉到門口又要加錢,不加錢不卸貨,城裡人都這麼做生意。” 呂傳寧就是這個驢脾氣,在城裡幹了幾年小工,自以為見過世面。 李正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按理說小川也沒具體說能交多少桃,田灣村不差這點桃,可是他很清楚,如果這七家的桃子賣不出去爛在樹上,種桃戶還是會把責任推到他頭上,鄉下人就這樣,厚道時很厚道,不講理時比誰都不講理。 桃園這破訊號,電話怎麼也打不出去,李正想把手機摔了,好在李虎送完一車桃回到桃園。 李虎從三輪摩托車上跳下來,“正哥,我回來了!” 呂傳寧小眼滴溜溜轉,招呼坐地起價的幾戶圍到李正身邊,他們想聽聽李虎怎麼說,一定是劉小川頂不住壓力同意漲價了。 “小川怎麼說?” 李正也想知道劉小川的意思。 “先喝口水...” 李虎搶過李正手裡的茶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小川說了,不賣就不賣吧,訂金退回來就行。” “違約金怎麼說?”李正問道。 “什麼違約金!” 呂傳寧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李正,你到底是哪頭的?” “小川說了,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違約金就算了,但是...” 李正頓了頓,揪起種桃戶的心,他是懂調動情緒的,“貨車今天就走,明天再想賣桃,可沒人收了!” 被呂傳寧蠱惑的幾家種桃戶意志本來就不堅定,聽說貨車今天就走,他們猶豫了,如果明天沒人收桃,這桃可就要爛在樹上了。 呂傳寧激惱道:“不要聽他胡說,這麼好的桃怎麼可能沒人收,我知道了!劉小川和大老闆穿一條褲子,就是要坑我們農民的錢,只有我們聯合起來,才能和萬惡的資本家抗衡!” “話我已經帶到了...賣不賣由你!” 李虎仰脖子把茶水喝乾,腆著臉道:“村長,來根菸。” “拿走,都拿走!” 李正沒好氣的從口袋掏出半包煙扔給李虎,“你趕緊去拉貨,今天的活兒很重。” 李虎點上一根菸,“傳寧,咱們從小一起長大,聽我一句勸,趕緊收桃,等貨車一走,有你後悔的。” 李虎騎著三輪摩托走了,意氣風發,他家有六畝桃園,算來能賺個小二十萬,他在城裡打工,一年攢不了三萬塊,這錢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 種桃戶動搖了,“村長,我們這就去收桃。” 呂傳寧勸道:“告訴你們,這麼好的桃不愁賣,等他們都賣完了,價格還不是隨我們定,這叫什麼?這叫奇貨可住!” 他想說個奇貨可居,又沒什麼文化,只記得最後一個字好像和住有關係。 “賣不賣隨你們,我很忙。”李正懶得廢話。 種桃戶堅定了,“村長,我們賣!” “你們敢!” 呂傳寧一瞪眼。 “你敢!” 李正上了脾氣,“呂傳寧,我警告你,再說屁話,我湊死你個逼養的!” 村長撐腰,種桃戶有了底氣,有五家趕往桃園收桃,只剩下兩戶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