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場上的人有誰不知道,他並非長公主所生,他的娘卻是個軟柿子,雖是大家出身,卻自請為妾!她替長公主教訓了他,長公主會感激她的!

這世間之事就是這樣,弱者只能被人欺凌侮辱,玉湘在這一行當做了許久,深深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她臉露鄙夷之色:“也不知從哪裡打聽來這些小道訊息,便想學著人揚名立萬?王大人,您不過一個小小六品官兒,別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玉湘朝王子欽冷然一笑,忽地一把把頭上的釵飾拉下,將衣領胡亂拉開,露出大片的雪白來,“王子欽,你好沒道理,連老孃的便宜你都要沾……”又大聲嚷嚷開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刑部官兒胡作非為,喝醉了酒調戲民婦了……”

她正叫得歡暢,心想今日不給你一個教訓,將你打得血淋淋地出去,我還做什麼這紫衣巷的老鴇!

不過是一個庶子,也想在老孃面前懲威風!

卻冷不防地,見面前人影一晃,那王子欽就來到了她的跟前,緊接著,兜頭兜臉的,他便拿起那滾燙的茶水直潑在了她的臉上,燙得她臉上火辣辣地痛。

他潑茶水的位置非常的刁鑽,剛好趁著她大叫張大了嘴的時侯,這一下子潑來,那茶水直灌進她的喉嚨,差點兒將她嗆個半死。

在她嗆得喘不過氣來的時侯,他笑咪咪地道:“聽聽,聽聽,有人來了,是吧?帶頭的,是你從鄉里帶出來的打手李三兒,等他一來,我便要告訴他,他妹妹去了哪裡,真是可憐,他一心一意地為你,你卻連他的妹妹都要偷偷使人擄走,聽說這李三兒,手底下有不少人命,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他提高了聲音,“李三兒,李三兒,你家老闆娘被人討了便宜去了,還不快進來!”

那腳步聲便走得越發地急了。

玉湘如見了鬼一般地望著他,捂住了自己的嘴,指著他:“你你你……”

王子欽慢吞吞地道:“玉媽媽,楚楚現在在哪兒,您能告訴我麼?”

玉湘被他一驚一乍,看著他,他的眼眸散著淡淡幽光,彷彿要將自己吸了進去,她心底升起淡淡寒意,竟不自覺地道:“她在駐竹院……你想要幹什麼?那裡不是你能進去的!”

怎麼把駐竹院給說了出來?那是神侯的禁地!為什麼在他的詢問之下,竟讓她有一種不吐不快之感?

她心慌意亂。

王子欽笑了,走近她幾步,竟是幫她掩了掩胸襟,蓋住她胸前那一大片的雪白,又手指輕觸,把她鬢角散亂的頭髮挑起,他的手肚子微微地貼在她的臉上,竟使她感覺如魔鬼在觸控,讓她從心底膽寒起來。

他的笑容裡有一絲挪揄:“玉媽媽好久沒好好兒照鏡子了吧?老皮糙肉的,竟還學那鮮嫩女子玩這一手?要不要我把鏡子拿來給您照照臉上的褶子?”

玉湘的臉皮由紫漲變得通紅,這原本是她慣用的手段,她在紅塵打滾數年,年青的時侯就潑辣,臨到老了,更是把臉上的皮都撕下來不要了,是出了名的潑婦滾刀肉,可今日,她聽他這麼一說,竟是恨不得地上裂開一個縫,讓自己能鑽了進去。

玉湘拉住了自己的衣領,緊緊地合著,當初用這等手段來對付她,竟是一場笑話,她張口結舌,無言以答。

正值此時,那李三兒帶著奴僕湧進,見此情形,正想上前,玉湘利聲喝道:“出去,我和王大人開個玩笑呢。”

李三兒迷惑不解,這是怎麼啦?這本是他作慣作熟了的,遇上那不識相的客人,玉湘便屢次用這等方法,將那人打個半死,可此時,他竟從玉湘的臉上看到了不知所措與惶恐。

他遲疑地停下了,“玉媽媽,怎麼回事?”

玉湘怒瞪著他:“還不快出去!”

王子欽卻笑得斯文:“這位小哥,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