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過後,按照傳承下來的舊習俗,出嫁的女兒是要回孃家省親的。 但是今年的情況特殊,所有王愛萍也沒有帶著一對孫兒孫女去周揚的舅舅王愛文那邊。 這樣一來,周揚也有了充足的時間思考工作上的事情。 不過意外的是在正初六的一大早,他卻接到了東江市委書記王學兵的電話。 按照王學兵的意思,是想請他這位在高校擔任一把手的黨委書記到市委市政府那邊去參加一個緊急的工作座談會。 周揚仍然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來東江市委市政府的時候,那時他還是黃江縣委書記,而擔任東江市委和市政府一把手的還是黃進華和彭潤生。 對於他這位從省裡下放的縣委書記,黃進華跟彭潤生雖然面子上的工作做得很足,但是其實都不是很待見。 為了跟兩位市領導見一面,自己等了足足一個上午才得到一次機會,周揚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兩人面對自己想從市裡拿到一些支援政策時推脫的樣子。 轉眼一晃就是六年多快七年過去了,時任東江市委書記黃進華和市長彭潤生早就因為違紀問題被雙規,而自己也成了位居正廳級的高階幹部序列。 現在的周揚不敢說在東江這一畝三分地上跺一跺腳都要震三震,但是來到市委市政府的大廳裡,連市委書記的秘書都要親自在樓底下專門等著,他又哪裡是當年那個貧困縣縣委書記的受氣包樣子。 不過今天的這次座談會明顯有些異樣。 原因周揚也知道。 這一次疫情來勢洶洶,其實對於很多地方政府來說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場沒有準備的戰爭,但是引發恐慌是肯定的。 其實對於地方而言,這種事情就是實實在在的應急管理問題,面對這種情況,領導班子甚至是一把手個人的決斷力非常重要。 東江市並不是最早宣佈進入一級狀態的那一批城市,這一點多少讓周揚有些出乎意料,雖然並不清楚作為市委書記的王學兵和作為市長的石進才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兩人在這個問題上顯然沒有很好地達成一致。 要知道東江有相當一部分地區是跟最嚴重的漢江三鎮周邊區域相連的,出現這種低階錯誤確實不應該。 而且麻煩的是錯誤還不止這些。 因為年底返鄉的原因,不少在漢江那邊務工的東江本地人在漢江三鎮徹底封閉交通通道之前連夜回鄉。 面對這種情況,最佳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對這些人建檔立卡,一方面儘可能把所有從漢江的人都一對一地追蹤到位,另一方面則是要進行相應的隔離措施。 但是東江這邊明顯慢了一拍,不僅僅建檔立卡的工作遲遲沒有落實,而且據說現在有不少人已經透過各種渠道回鄉了,這其實就是防控的漏洞和最大的隱患。 因為這樣一來無形之中就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壓力,一旦出現問題那不僅僅是上級,就連媒體都有話可說了。 尤其是在最近的一次新聞釋出會上,東江市發言的那位副市長竟然推陳出新地提出了要讓每一個東江市民能夠安全地回到家中,這種提法固然沒有錯誤,但問題就在於他不應該明確地在後面加一句“針對漢江回來的人,要在歸家之後進行針對性的檢查和監管。” 這就無異於是預設了允許對這一類人進行居家管理的方案,所以很快網上就有人提出針對這種政策進行反駁的聲音。 “周書記,您先坐一會,王書記跟進才市長馬上就過來。” 王學兵的秘書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其實年齡比周揚還要小一歲,只不過模樣看起來卻比周揚還要年老一些。 點頭點頭周揚也沒說什麼。 隨即就推開會議室的門進去。 此時會議室裡已經坐了不少人,周揚也認識其中的幾個,包括東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李森,另外還有東江師範大學的校黨委書記宋濂松和市衛健委的主任江連鑫。 其餘的幾個人周揚就不是十分清楚了,不過看面相也有些熟悉,估計都是教育口和衛生口的人。 周揚進來的時候三個人正在說話,看到周揚的時候,三個人都朝他打了聲招呼。 宋濂松因為同時高校的負責人,兩人接觸的機會比較多,所以這會兒明顯比較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