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這話是對著李沈嬌說的,只是好巧不巧福晉也開了口,這下倒是把難題交給了李沈嬌。

李沈嬌先望向了福晉:“武格格說笑了,最惦記著大阿哥的還得是福晉呢。瞧著福晉是清減了?”

或者應該說是福晉今兒個穿得太素淨了些。

福晉聽了這話只是輕笑:“倒是沒想到能驚動側福晉。”

福晉難得稱呼李沈嬌一聲側福晉,不過這話又是在暗諷李沈嬌無事不出門了。

李沈嬌只是笑笑,轉頭去問裡間的武氏:“大阿哥可好些了?”

武氏站起身對著她見禮,聽了這話似乎又要淌下淚來:“奴才今早過來瞧大阿哥的時候大阿哥趴在床榻邊,那腰上烏青一片……”

福晉聽了這話眉心一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

李沈嬌見狀走上前寬慰了武氏一回,在福晉出聲前道:“大阿哥這樣別說你擔憂,我瞧著也是揪心呢,前陣子四阿哥病了的時候也很是嚇了我一回。按著太醫說的仔細將養著,不會有大礙的。”

武氏方才那話一出李沈嬌心頭就忍不住一跳,別的不說,武氏的禁足原本滿了三個月冬月裡便已經解了的,只是後頭德妃娘娘又發話說武氏乖張,又罰了武氏三個月的禁足。

這會兒武氏按說都是還在禁足裡呢。

武氏方才那話可不是讓福晉逮著錯處把柄嗎?

李沈嬌這並不是幫著武氏,只是為著不讓福晉因此咬著不放,今兒個她來可不是隻為了探望大阿哥而來的。

武氏這會兒也不知反應過來沒有,只是垂眼拿帕子擦著眼淚。

李沈嬌這裡面上是擔憂的面色,看向帷幕裡大阿哥模糊朦朧的身影,半晌又輕嘆了口氣。

宋氏這會兒也到近前來看了,不過她站得要遠一些,顯然還是有些聞不慣屋子裡悶悶的藥味:“底下人是怎麼伺候的。”

福晉聽了這話終於再出聲:“宋氏你這話問得好,我也想知道,大阿哥身邊的人都是怎麼伺候的?”

福晉還是發難了,這個時候李沈嬌自然就不會再幫腔了。

上回大阿哥身邊的人才捱了罰,如今瞧了不論這背後有什麼樣的隱情那都是沒有伺候好主子的,這便就是實打實的罪過。

武氏這回也是無可辯駁的,這會兒她的心裡未必沒有氣,大阿哥身邊的奴才這樣的不得力她心裡自然是氣的。

她早在福晉來之前便想明白了,左右大阿哥如今還小,便是身邊的人再換個一兩批那也不會妨礙什麼的……

這會兒武氏索性順水推舟,正好藉著福晉的手也整治整治她院裡的牛鬼神魔。

最後大阿哥身邊的人還是換下了一批,各院裡的奴才都看著外頭處置南院大阿哥身邊的奴才,最後這動靜驚動了裡頭昏迷的大阿哥,而後武氏為奴才們求情,後頭福晉才饒了她們一命。

最後福晉又往裡頭去看了一回大阿哥,而後福晉也是最先離去的,眾人自然都是要在福晉之後離去的。

李沈嬌走在福晉身後七八步遠的位置,她的臉上沒有什麼笑意,從南院出來像是還擔憂著大阿哥,眼眸微彎,似乎又帶著些別的什麼。

而後她身邊的秋壺忽然道:“主兒,您的帕子似乎落在裡頭了……”

李沈嬌聽了這話回腰擰眉:“你這丫頭怎麼也這樣粗心起來了,還不快去……”

李沈嬌說著便往邊上站了一些,她對著白佳氏輕頷首。

和宋氏一前一後走在一起的白佳氏連忙回了一個禮,她原本是也想留下來和側福晉說幾句話的,只是她一對上側福晉的眼睛,她恍惚察覺到了什麼,最後還是謹慎的並沒有張口,只是跟著宋氏的身後出了南院。

她們出南院便已經是正午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