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瓷略有片刻的猶豫:“出事的時候福晉一直都在正院裡,福晉身邊的玉如還有王進忠等人昨兒個一日裡都沒怎麼離開過正院。” 李沈嬌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她又問:“白日裡出什麼事兒沒有?” 秋瓷又遲疑了一回,還是道:“昨兒個白日裡是陳嬤嬤和綠菊去接的咱們二格格,並沒有起什麼爭執的。” 李沈嬌說了聲好,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究竟是怎麼出事兒的?” 秋瓷咬了咬唇:“聽說是大阿哥身邊的奴才都被大阿哥以各種理由打發了,奴才們都以為旁人會回來的更快一些。誰也說不清楚大阿哥是怎麼跌進園子裡的池塘裡的,確實是沒有一刻鐘的功夫。” 大阿哥的溺斃都好似只是一場意外。 畢竟這事兒要緊,誰也不敢過分的打聽,不然豈不是要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李沈嬌敲了敲桌案,問到這裡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了,她強自按下心躁:“現下又是個什麼情況。” 秋瓷說得唇焦舌燥,她不敢去接李沈嬌遞過來的茶,她喘了口氣:“是,昨兒個夜裡福晉便讓人把南院給封了起來,今早便讓人快馬給主子爺送信去……還有,就是預備大阿哥的喪事了。” 只是大阿哥的年歲畢竟還小,又只是庶子,若是太過隆重的喪儀,那倒是不合規矩了,於是李沈嬌這一路走來只在南院裡看見了一些掛白。 誰也說不準福晉是否會因為二阿哥的身子而狗急跳牆,只是她真的有那麼大的膽子嗎?再有就那半刻鐘都不到的時候,福晉是怎麼做到時時刻刻都盯著大阿哥身邊的東西並下定主意的? 李沈嬌深吸一口氣,腦子裡真像是有一團亂如麻的絲線,壓根就沒法理清。 她也喝了一口涼茶,很快做出決斷:“先把那個小馬留著,等著大阿哥最後一程的時候再燒給他吧。現在先去正院。” 從外頭回來,該有的請安還是應該有的。 秋壺讓秋瓷歇著,也沒讓秋壺累了一路的跟著,索性叫了林嬤嬤跟著,冬生走在前頭掌燈。 府裡是難得的寂靜,李沈嬌垂著眼瞼,問著身旁的林嬤嬤:“您覺得這事兒,會是意外巧合嗎?” 林嬤嬤打著扇子,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穩:“料想主子爺離府之前應是叫人盯著了的,在這樣的節骨眼還能生事,倒不像是能有意做成的。” 也就是說林嬤嬤也更傾向於是巧合一說了。 只是太巧合了,四歲大的孩子了,便是還不會鳧水,但卻因為所謂的意外便溺斃而亡,這樣的說法實在是有些站不住腳。 林嬤嬤見李沈嬌不說話,反倒是主動又出聲:“園子裡的池子奴才讓人打聽過建府時的工匠,那池子約莫就和正常人一樣高,底下又要各樣的美石點綴,水其實是不多的,又是秋日裡,找到大阿哥那裡水應是不深的,便是驚慌嗆了幾口水,倒也不應該的……只是誰也不知道那會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嬤嬤絮絮的說了這麼一段話,像是想到了什麼,大抵是從前在宮裡見到的那些腌臢吧。 有些事兒若是真有人想要做到天衣無縫也未必是沒有可能,只是偏偏那麼巧,那些丫頭奴才都是被大阿哥自己給支開的…… 李沈嬌到正院的時候白佳氏和鈕祜祿氏都到了,白佳氏這會兒的臉都還是白的,顯然也是知道一些風聲了。 她的臉上閃過明顯的後怕和慶幸的神色。 畢竟出事兒的時候她還有鈕祜祿氏以及側福晉都並不在府上,自然也是和大阿哥這事兒離得遠遠的了。 鈕祜祿氏那裡倒是像入定了一般,只有在李沈嬌進來的時候才終於抬了一回眼,她的眼睛即便是低垂著也像是含了水,這有些像李沈嬌。 李沈嬌擺擺手有些疲憊地坐下。 正院丫頭進來上茶。 內間裡福晉緊攢著的眉就沒有鬆開過了,她將手裡的冊子甩開:“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大阿哥一出事就回來了,我都快以為是我動的手了……” 福晉確實是看南院大阿哥不順眼許久了,她不是沒想過動手,只是南院武氏盯得跟眼珠子似的,她便是有渾身解數也使不出來。 她連大阿哥到園子裡玩耍都還是在大阿哥出事之後,她壓根就還沒來得及動手,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