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日,冬月底的時候天便冷得不成樣子。

孩子們的進學也在進了臘月便免了。

李沈嬌這裡倒是擔憂了一回阿瑪和額娘和膠州一路過來不知會不會著涼受凍,哥哥打南邊兒回來也是……

二格格知道外祖父母要進京來連著歡喜了好幾日,只是被得知她或許不能見著外祖父祖母小姑娘連著悶悶了好幾日。

四阿哥還不懂,只是看著姐姐不高興,這孩子便成日去逗他姐姐,每日逗在二格格跟前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詩句,聽得二格格滿臉看傻子的表情望著四阿哥,自然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悶悶糾正弟弟說錯了。

私底下,二格格還悄悄拉著李沈嬌欲言又止地問“額娘,四弟的腦袋是不是不大……不過弟弟年紀還小……”

小姑娘說著說著又轉頭安慰起李沈嬌這個額娘來了。

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帶著幾分可惜。

於是整個臘月裡東院裡都是二格格教導四阿哥讀書明理的意思。

二格格很聰明,記性也格外的好,只是這孩子進學認真是認真,回了東院便不大愛碰書卷,被四阿哥這麼一鬧騰,二格格也比往日愛讀書了不少。

李沈嬌這個時候便發覺了,四阿哥是個人小鬼大的,小小年紀便一肚子的心思。

臘月裡和往年一樣都是忙碌著過去的,不過今歲李沈嬌越到年底愈發期盼著阿瑪額娘到京城來,每日都是過的有盼頭的,一眨眼臘月便過去了,她似乎也不覺得有多累。

自打太子爺被廢,宮裡、京城裡、以至於各地都是暗潮洶湧的,連李沈嬌這裡都得了不少底下人送來的孝敬。

這些自然都是看在四爺的面子上。

往年雖說也有,但都是些小玩意兒,但今歲的明顯貴重了許多,李沈嬌收下之後又叫小路子去問了問四爺的意思。

四爺那裡當晚到東院來倒是問了句“夠了嗎?”

倒是把李沈嬌給問懵了。

得,四爺這是沒把那些東西放在眼裡呢。

這些孝敬自然不是單隻有李沈嬌這裡有的,各家的女眷都會收到的,要是不收下,指不定底下人還得惶惶不安地揣測是不是四爺不高興、對其不滿之類……

做官裡頭的學問和後院女子的生存比起來,也是有的一比。

三十這日李沈嬌親自給兩個孩子打扮了一回,四阿哥如今已經開始留小辮了,李沈嬌摸了摸四阿哥頭頂的棕色小帽,這是綠梅的手藝,帽子邊上繡著吉祥如意好兆頭的祥雲,帽子一戴便能把頑頑的腦門給遮得嚴嚴實實,身上也穿得是鮮亮的顏色,只是有寶藍色點綴著,左右看著像一個福娃娃。

二格格如今比四阿哥高了半個頭不止,今兒個也穿得鮮亮,丹橘色小襖上點綴著各樣的碎米小珠子,髮間的燭花是李沈嬌親自挑的,發是陳氏梳的,不過是李沈嬌挑的樣式,小姑娘手裡再抱著一個小手爐子,手爐套是淺杏色,項上戴著一個金項圈,那是娘娘前兒個賞的,今兒個便戴上了。

不過對於二格格來說還是略有些沉了,等上了馬車小姑娘便巴巴地看著額娘。

四阿哥才不管那許多,看了額娘一眼便替姐姐摘了項圈。

這項圈原是一對,大格格一個二格格一對,前兒個娘娘賞賜下來之後昨兒個大格格便戴上了,李沈嬌這才讓秋壺把那項圈拿了出來。

小姑娘穿得厚實,這會兒上了馬車便又開始嫌熱了,袖子一擼,一節手臂白嫩嫩地跟蓮藕似的,不過還是小姑娘小的時候手臂更像蓮藕,如今小姑娘抽條了些。

四阿哥這個做弟弟的便在邊上習以為常熟練地替姐姐把披風攏了攏,還把自己懷裡的手爐遞了出去。

李沈嬌看著看著便笑了,抬手捏了捏四阿哥的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