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要去廣東平海亂的訊息很快便傳回到了四爺府上。

訊息是早朝下了之後傳出來的,傳到府上的時候李沈嬌正在看書,難得不是什麼話本子游記,而是正兒八經的史書,有些枯燥,但想著要講給孩子們聽,李沈嬌還是能從枯燥的文字裡找到一點兒趣味。

小路子進來回話的時候李沈嬌正翻過一頁,她聽小路子三言兩語地說了今兒個早朝上四爺主動請纓去廣東平海盜的時候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打海盜?誰?誰主動請纓?

李沈嬌知道四爺的武藝不差,只是去廣東……那一來一回那可都夠遠的了。

再有廣東那地界臨海,海盜常年與水為生,水性自然怕是朝廷的水師都比不上……

不過四爺是主動請纓去的,那應是早先就已經有了主意,就是不知道四爺是怎麼想到要去打海盜的……

在李沈嬌的印象裡,四爺似乎並沒有做過這種帶兵平亂的差事。

唯一的一回還是跟著聖駕平定噶爾丹叛亂的那回,也都還是眾皇子都在,並不是只有四爺一個。

李沈嬌忍不住想到了溫憲公主大婚那夜兩人的對話,只是事情都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了,期間四爺到東院來的幾回兩人也都是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起那個話題,她都快以為四爺已經忘了呢。

李沈嬌一下子想了許多事兒,最後才問:“可定下日子了不曾?”

小路子點頭:“萬歲爺已經下了聖旨說要出兵,直接從福建水師調兵,就等戶部預備好糧餉,聽說是定的端午前。”

李沈嬌算了算,那就是還有半個月的功夫,那就並不是很著急了。

也是,畢竟不是什麼大亂子,萬歲爺的聖旨一下, 那便是昭告天下了,也足夠威懾廣東猖獗的海盜了。

不過李沈嬌記得四爺似乎是沒去過廣東,她也沒心思看書了。

五月裡天熱,一路往廣東去怕是也不容易,一來一回也不知要多久。

怎麼也得要一兩個月了,那會兒天熱起來,廣東的天……

李沈嬌托腮:“去把平娘和巧娘叫來吧,我問問她們做些方便攜帶的乾糧。”

李沈嬌其實還是怕四爺在廣東水土不服的。

小路子連忙去了。

四爺要去廣東的訊息很快滿府便都知道了,福晉那裡得到風聲更早一些,她得了訊息便開始張羅預備著給四爺路上要帶的物什了。

“南邊兒蚊蟲多,廣東悶熱又多雨,等著太醫來給二阿哥診脈的時候問問太醫有沒有什麼藥草,我想總是能用得上的……”福晉如今倒是難得對這些事情上了心。

往常她雖然也上心,但不過都是吩咐幾句,讓玉如夏蟲夏草她們預備著也就是,只是今歲四爺對她的態度實在冷漠,倒像是連表面上的那點兒體面也不願給,於是福晉這才慌了。

她可以不要四爺對的歡喜寵愛,但卻不能沒有四爺給她這個嫡福晉的體面。

那是福晉不能沒有的,

不僅是福晉那裡預備著,後院裡各處或多或少的都預備著呢。

宋氏的腿早養好了,得知四爺要去廣東剿海盜,她擔驚受怕了好幾日,東西倒是沒準備什麼,求神拜佛的事兒倒是每日都沒少。

武氏的南院靜悄悄的,也沒人敢去打攪,聽說是病了,福晉前陣子得知之後還十分“體貼”地讓人拿了牌子去請了太醫來為武氏看。

只是太醫把完脈後只搖著頭說了“心病”二字,心病難醫啊。

福晉那裡聽太醫說了倒是嘆了口氣,得空了還親自去南院看了武格格一回,還自己招攬了一回好名聲。

劉氏的院子就在南院旁邊,聽了前頭那大張旗鼓的陣仗,她輕哼兩聲吐出“虛偽”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