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嬌擺了擺手,低聲解釋了幾句,但卻沒說是因為她心慌,只說是因為夜裡黑怕兩個孩子摔了。

兆佳氏見狀便招呼了她的女兒三格格去同兩個姐姐玩,三格格小名阿容,是康熙四十年正月裡出生的小姑娘,阿容,諧融,即冬雪融化的意思。

晌午的時候李沈嬌沒見著阿容,是因為昨兒個阿容才到暢春園便中暑了,躺了一日這會兒精神好些了兆佳氏才帶著她出來透透氣。

她說話的時候阿容正在邊上和曹氏低頭說話呢。

兆佳氏見狀便解釋了一句:“阿榮的名字是曹妹妹幫忙取的,大抵是因為這個緣故,阿榮也比旁人更親近她一些。”

李沈嬌似懂非懂地欸了聲。

正說著等萬歲爺進來了,李沈嬌站的地方也聽不清,反正等萬歲爺說完了便開始宴內的歌舞昇平了。

李沈嬌欣賞了一回,然後便低頭吃月餅了。

晌午的時候沒上月餅,李沈嬌便估摸著大概是晚宴的時候才會有,這會兒李沈嬌便默默地和小姑娘分食月餅了,嚐嚐不同月餅的滋味了。

不過吃了兩個李沈嬌便膩歪了,她默默喝了兩口素湯,對於兆佳氏遞來的果酒她抬手指了指肚子。

兆佳氏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那頭曹氏倒是先祝賀了,難得見她寒霜一般的臉上能瞧見幾分笑,連李沈嬌都看得微微一愣。

兆佳氏很快也反應過來了,她直接握住李沈嬌的手腕:“什麼時候的事,我說怎麼瞧著你瘦了呢……你可得仔細些……”

說到後頭她的聲音又漸漸低了下去。

後頭的話自然是不能讓旁人聽見的。

“別瞧著平日裡都和和氣氣的,誰要是知道你遇喜了,個個背地裡都不知道是怎麼咒著恨著你這一胎不成……我上回小產……”

兆佳氏說著說著便噤聲了,在李沈嬌這個時候她說這些顯然是有些不大合適的。

李沈嬌拍了拍她的手背,顯然是沒有往心裡去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倒是多謝你願意說這些。我都明白的……”

兆佳氏聽得心窩子都舒坦了,她連誒了兩聲,又笑著道:“左右你得仔細些,可不能叫人把你給害了。這後院屋子裡,想要找到一個像她這樣的,那可是難的……”

兆佳氏說著還笑眯眯地瞥了曹氏一眼,這個“她”說得也就只有是曹氏了。

李沈嬌便拿笑眼去看曹氏,曹氏彆扭的偏過頭去,又輕輕地哼了一聲,才不去看李沈嬌和兆佳氏兩個。

李沈嬌和兆佳氏對視一眼,皆是一笑。

確實啊,想要在後院裡尋得投契實實在在真心的人,談何容易啊。

三個人說著話,於是倒是和白日裡一樣的歡喜熱鬧。

偶爾那頭和三福晉五福晉坐在一起的兆佳氏會對著李沈嬌敬一盞酒,李沈嬌便都是以湯水代過。

酒過三巡,李沈嬌這才終於見識了一回萬歲爺考教孩子們的場面。

兆佳氏感嘆了一句:“我們家弘曦是不成的,成日就知道貪玩……”

李沈嬌聽了這話下意識地去看了眼邊上的曹氏,曹氏迎上李沈嬌的目光,不躲不閃,又像那冬日梅花苞上的霜雪了。

兆佳氏順著李沈嬌的視線看過去,她拉了把李沈嬌的衣袖解釋了一句:“你別看她。她是不願生育的,早就一碗紅花湯灌下肚了。這一點我是最佩服她的。”

李沈嬌怔愣了。

兆佳氏繼續道:“你知道的,她是身不由己進我們府上的。我從前也覺得她清高,如今嘛……”

兆佳氏說著說著也彆扭上了。

曹氏聽見兆佳氏說的那些,她沒反駁,甚至連眼神都沒變,還對著那頭吃月餅的阿滿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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