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弘晴阿哥驟然過身的事兒,萬歲爺還動了一回怒,但卻並沒有罰到三爺身上,反倒是言辭犀利地數落了一回三福晉董鄂氏。

董鄂氏原本就因為弘晴阿哥過身悲傷不止,這下又得了這樣重重的數落當日便病倒了,只是偏生她還不敢請太醫。

一是因為如今各家都離不得太醫,除卻皇子府上皇孫們各樣病痛纏身,宮裡年幼的十七十八阿哥身子也不大好。

二來便是前腳萬歲爺才讓人來說教了一回,若是董鄂氏這頭就請了太醫,往大了說那便是不敬萬歲爺,她自然不敢。

自然,這些也是李沈嬌聽兆佳氏寫信來得知的,兆佳氏信中的語氣也帶著唏噓。

董鄂氏又不是太醫,難不成為人母便能給人吊命不成?只是她卻也不敢抱怨萬歲爺。

不過李沈嬌這裡看完信之後倒是實在有些忍不住:“今上這是不是太……護短了些……”

她最後還是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辭。

說好聽的叫護短,說不好聽點就有些以一己之見的意思了。

三爺那裡是一點事兒也沒有,就像太子爺千歲亭一事,最後說是不了了之,只是李沈嬌可是聽說了打三月初萬歲爺歸京起,到如今四月裡,赫舍里氏一族可是有不少人被以各種名頭給擼了官帽的。

這些訊息自然都是瞞不住的,哪怕有許多隻是閒職,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大概也就只有索相還算頂用了。

這些李沈嬌就不知道了,李沈嬌只知道赫舍里氏族裡不少人被擼了官帽之後,如今外頭酒樓裡不時便有赫舍里氏族裡的人出來買醉呢。

千歲亭那事兒確實是與太子爺不相干,於是萬歲爺便沒罰太子爺,但卻變著法子的處置著赫舍里氏族裡的人,就像弘晴沒了,萬歲爺覺得和三爺這個做阿瑪的無關,只說教了董鄂氏一樣。

後頭還是榮妃幫忙說情,念在董鄂氏養育二阿哥得當,後頭萬歲爺雖沒有恩威並重,但榮妃卻還是賞了不少東西給董鄂氏安撫她的。

雖說這對婆媳平日裡實在不算太對付,但在喪子一事上,大抵還是隻有女子最能明白女子。

康熙四十一年的四月都是在春雨連綿裡過去的,府裡二阿哥的身子也還是時好時壞,前陣子三位阿哥免了進學不久兩個格格沒幾日也跟著免了。

前院又安靜了下來,後院裡也還是安謐。

春雨也拘束了想要往外頭跑的小姑娘,偶爾小姑娘才會被李沈嬌準允撐著小傘在院子裡踩踩小水坑。

下雨天同樣也拘束了凍梨,柿子還好,伴著雨聲在廊下找個清淨地便能睡的比誰都愜意。

索性李沈嬌得空,便和幾個丫頭一起給凍梨“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回澡。

雨一直斷斷續續地下到了府裡二阿哥的生辰,李沈嬌原本是預備把在她屋裡放了許久的小馬給送出去的,只是那日二阿哥卻又不大好。

原本福晉也沒想著操辦,最後倒是眾人在正院的廊下聽了一回雨聲。

前頭三爺府上的幾位阿哥如今都好的差不多了,直郡王府上弘昱阿哥還是老樣子,為此繼福晉張佳氏很是捱了幾回惠妃的教訓。

後頭五爺府上的幾個孩子身子也好得七七八八了,眼見著就剩下四爺府上的弘暉阿哥了。

眾人都在廊下候著便顯得有些擁擠了,李沈嬌這裡倒是得了椅子能坐一坐,格格們自然都是站著了。

宋氏難得把自己的表情掩飾得很好,不過微蹙的秀眉不知她又是在思索著什麼.

武氏站在她身側,表情同樣也是淡淡的,並沒有太多的著急在臉上,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像是入定了一樣,並不是很關心。

倒是有些李沈嬌平日裡的氣質了。

李沈嬌也是坐定了一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