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南下南巡,四爺監國,對於李沈嬌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福晉是在清明後到莊子上小住的,萬歲爺南巡之後李沈嬌便出了月子,不論是太醫和忠嬤嬤都說她的身子恢復的不錯,李沈嬌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

最後便並沒有坐雙月子,不過四爺還是讓太醫繼續為李沈嬌調養身子。

四爺監國之後要更忙一些,李沈嬌明顯能感覺見到四爺的次數變少,多是蘇培盛或是福祿來傳話,難得見四爺一回也都是在孩子們玩累後安睡的深夜。

不過四爺看著精氣神十足,左右是比李沈嬌還要更精神一些的。

這倒是難得,四爺沒用晚膳,李沈嬌便讓小廚房匆匆做了些,她順帶也吃了些當是宵夜。

四爺忙了大半個月,夜裡拉著李沈嬌說了好些話,李沈嬌迷迷濛濛地聽了一陣,冷不丁地一個激靈:“您方才說什麼?什麼修繕園子?什麼修築河工?清漪園不是才修繕過嗎?怎麼……”

她快要坐起身了,四爺把她按住:“睡好。爺看你是睡迷糊了,爺同你說的是修繕暢春園……”

她方才睡的迷迷糊糊的,自然沒聽清。

不過……李沈嬌心說那不也是才修繕過嗎?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是因為去歲的事兒?那確實是該修繕修繕……”

四爺“嗯”了聲:“是。戶部近來吃緊,爺的意思是……”

李沈嬌學會搶答了:“讓妾身猜猜,爺是想從廣東那邊出手?那邊兒海盜猖獗,那想來還是富足的。”

其實她想說最富足的還得是蘇杭,只是如今萬歲爺南巡沿路就是往那邊兒去,這話說出口那便有些不合時宜了。

不過四爺上回從廣東福建回來也說過那邊兒的妙處,這會兒李沈嬌便折中說了。

四爺又“嗯”了聲:“你我想到一處去了,只是此事急不得。想要國庫充盈,便總要人吐出含在嘴裡的金子,這是難事。”

四爺看的很明白,歷朝歷代君王便沒有不為此煩憂的。

不過大清國富兵強,如今還不到憂慮的時候,但誰不願百姓能過的越來越好呢?

四爺如今只是監國,只是能漸漸接觸到一些從前接觸不到的國事,但也只是一些,同樣的,他的野心也只能露出來一些。

萬事講究章法,急不得。

四爺分明是心中有數,李沈嬌沒明白四爺說給她聽是做什麼,她覺得四爺這陣子奇奇怪怪的,外頭的事兒愛說給她聽也就罷了,她只當是四爺找不到人說話,只是別人家後院的事兒怎麼也愛說給她聽。

她有時都好奇四爺是怎麼知道的,誰家福晉生產了,誰家小阿哥週歲了,也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一骨碌地在她耳邊說個乾淨就是了。

不過三月底十四阿哥大婚,李沈嬌當時出面了一回,十四阿哥她是見過的,完顏氏也見過,大婚宴席上她倒是又認識了一回宗室命婦。

水漲船高,隨著這回四爺監國,連帶著來同李沈嬌說話的命婦也多了, 萬幸有林嬤嬤提前說大體會到的宗室命婦,李沈嬌勉強認了個七七八八。

加之這陣子四爺也同她說了許多,以至於李沈嬌後頭看見各家的命婦最先想到的都是她們家中的那些事兒……

左右李沈嬌次日睡醒起來都覺得腦仁疼。

萬萬沒想到,四爺唸叨起來這麼讓人頭疼,簡直招架不住。

四月裡天暖風輕,五阿哥和六阿哥一日一個樣,頑頑每日下學回來也在兩個弟弟的廂房邁不開腳。

要李沈嬌說如今是從兩個孩子的眉眼看不出什麼的,不過丫頭們都說五阿哥像她,六阿哥像四爺,李沈嬌便隨丫頭們去了,只聽個樂。

清明過後四月裡並沒有什麼事兒,福晉在莊子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