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看著昏暗的月色,也不知聽見沒有,只是轉頭看了李沈嬌一眼。 “入秋夜裡涼,爺去裡頭歇著吧。”李沈嬌感慨完,說著。 四爺頷首。 沐浴完,兩個人進了內室,外頭伺候的丫頭熄了燈。 一夜好眠。 …… 次日,四爺如今交了差,難得可以歇上幾日,但四爺一貫起的早,起來的時候李沈嬌還沒醒呢。 穿戴完,便回了前院用早膳,用過早膳,就見蘇培盛進來說,福晉來了。 四爺皺眉,叫了進來。 一如既往的深色旗裝,端莊謙和地笑著,四爺看著,沉默著不說話。 “爺吉祥,臣妾打攪爺了吧?”福晉淺淺地笑著。 四爺抬頭:“有何事?” 福晉聞言,不自覺地緊了緊手,強撐著笑:“還有幾日就是爺的生辰了,臣妾想著,可是要辦一辦?” 四爺的生辰是十月三十。 “不必大辦,在府裡擺上一桌就是了。”四爺開口。 福晉應是:“臣妾想著再請個戲班子,四爺這些日子不在,府裡冷清了不少,正好也熱鬧熱鬧,順便也給大格格沖喜啊。” 四爺看著福晉:“你是福晉,你看著安排就是,宋格格那裡,大格格還小,別叫人去驚擾了。” 福晉含笑應是。 四爺“嗯”了聲,低頭看戶部的賬簿。 福晉見四爺不說話,垂眸,緩緩退下。 蘇培盛見福晉出來了,看著福晉那臉色,趕忙噤聲,捧著茶進去,低聲說著:“主子喝茶。” 四爺沒說話。 蘇培盛想了一回,試探著開口:“主子叫奴才找的花瓶已找好了,可是要這就給李格格送去。” 四爺心裡不痛快,聞言,稍緩了神色:“先擱著,午膳的時候爺帶去。” 這是要過去用午膳的意思了。 蘇培盛應是,轉身準備退下。 “等等,過來。”四爺忽然出聲。 蘇培盛趕忙轉身,臉擠出笑:“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女兒家一會兒喜甜一會兒喜酸是什麼毛病?”四爺頭也不抬地問著,手卻不自覺地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案。 蘇培盛愣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感受到自家主子的不耐煩以後趕忙出聲:“可是之前喜歡吃甜的,忽然又愛上了吃酸的?” 這……這不是…… 四爺低著頭,想了一下,輕點頭。 蘇培盛眼皮一跳,試探著開口:“莫不是有了?” 有了?有什麼了? 四爺乍一下還沒想到,等抬頭瞪了蘇培盛一眼,忽然心跳漏了一拍,有了???! 蘇培盛暗道不好,他這就是一說啊,要是李格格沒懷上,他這…… “拿爺的牌子去請許太醫來,對外只說是李氏昨兒個夜裡受了寒,這才請太醫來瞧。”四爺出聲。 蘇培盛忙應是。 這邊蘇培盛吩咐福祿去請太醫,然後就見四爺從裡頭出來了。 “爺?”蘇培盛問著。 “去李氏那兒。”四爺說著。 蘇培盛跟著,暗自祈求李格格這是真有了,不然主子這歡喜落了空,遭罪的可就是他了。 叫你瞎說!這嘴喲。 到了東院門口,正好聽見李沈嬌說話的聲音。 於是四爺又一次聽起了牆角。 “山楂去締,清洗乾淨用竹籤串好,一根竹籤串四五個就成,用白糖加水熬成糖漿,等白糖煮化,把糖漿裹在串好的山楂上,放著冷上一會兒就好了。”這是冰糖葫蘆? “陳皮烏梅山楂甘草桑果少量,泡水半刻鐘撈出,再把這些東西放到鍋裡熬,小半刻鐘後加糖熬煮,熬上小半個時辰,濾出殘渣,加冰塊。”聽著像是個什麼湯。 四爺聽的最真切的就是山楂。 大步走進去,對上李沈嬌呆愣的眼神,四爺緩了神色:“琢磨什麼呢?” 李沈嬌著實愣了一下,這個時候四爺還在府裡,愣神後起身行禮,乖乖答話。 “膳房說從外頭買了一筐山楂,奴才琢磨著叫膳房做些小食,然後四爺就來啦。” 四爺盯著李沈嬌看了好一會兒,語氣有些生硬地問著:“身子可有什麼不適?膳食進的如何?”四爺不太習慣這種問候。 李沈嬌又愣了,四爺怎麼又變得奇奇怪怪了,這突如其來地親切問候很嚇人好吧? “一切都好。”李沈嬌小心翼翼地答話。 四爺“嗯”了聲。 然後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對此,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