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糖漬桂花甜湯被秋瓷穩穩當當地端到兩人面前。 謝衡儀只是掃了一眼:“我不愛吃甜的。” 李沈嬌慢條斯理地拿玉勺攪動著,聞言只是輕笑:“方才聽謝格格說不喝綠茶,不愛吃甜鹹口的糕點,這才讓丫頭上了甜湯。我這裡待客不周,謝格格不如回自己的院子愜意。” 謝衡儀這會兒倒是笑了,美目流轉間滿是無辜:“李格格這是不待見我嗎?” 李沈嬌停了動作,玉勺觸碰碗壁發出輕響,她半抬起頭:“謝格格怎麼知道的。” 謝衡儀語噎:“你——” 李沈嬌該給的面子也給足了,既然謝氏擺明了是來挑事的那麼李沈嬌也不準繼續客氣下去了。 “秋壺,把甜湯端下去,你和秋瓷正好解饞。院裡還要旁的事務,我便不陪妹妹了。” 李沈嬌站起身,眼風一掃。 秋瓷便把兩碗甜湯又端了下去。 李沈嬌搭著秋壺的手臂,款款出了西廂房,儀態風情萬千。 謝衡儀待人離開了也站起身,嬌嬌地斥了一聲:“也不過如此。” —— 秋瓷跟在自家格格身後,手裡的木托盤上是兩碗甜湯:“格格就該這樣,什麼茶水也別留下,最好讓她就這麼渴著。” 秋壺無奈回頭:“傻姑娘,格格讓你把甜湯端走是不想給謝格格機會,到時候謝格格若說喝了格格的甜湯有什麼不適,那可有得掰扯呢。” 李沈嬌這會兒倒是有些走神,她走回東廂房坐回搖椅上方慢悠悠地道:“這位謝格格,確實漂亮。” 秋瓷放下兩碗甜湯,撅著嘴想反駁。 在她心裡自然是隻有自家格格才是最美的那個。 況且中肯地說上一句,方才見的那位謝格格倒是和從前府裡的胡姑娘倒是有些相似。 渾身上下都有種嬌媚勁兒。 只是方才見的謝格格的嬌媚更自然一些,也沒有胡格格那樣憔悴,正是青春貌美的時候。 從前秋瓷便知道自家格格極美,只是今兒個見了謝格格她還是覺得自家格格更美。 李沈嬌沒聽見兩個丫頭的話也並不在意:“美不美的,還是要看四爺喜不喜歡。只是謝格格不張嘴的時候我看了倒是挺喜歡的。” —— 遠在天邊的四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 蘇培盛連忙奉上熱茶:“這兩日山上氣候變化大,爺雖年輕卻也要保重著身體啊。” 四爺喝了口茶:“有府裡送來的信嗎?” 蘇培盛才從外頭回來,就是去拿底下奴才送來的信了。 “宮裡娘娘和府裡福祿都送了信來。” 宮裡娘娘自然是惦記著四爺,而福祿的信則是四爺離府之前特地吩咐了的,府裡有什麼大事兒便傳信過來。 四爺先看了德妃送來的信。 蘇培盛躬身給自家主子添熱茶,注意到自家主子很快擰起的眉。 德妃這回送來的信並不厚,薄薄的兩張紙四爺很快便看完。 “筆墨伺候。”四爺沉聲道。 蘇培盛忙應了去準備筆墨,他低頭在邊上研墨的時候四爺也拆開了福祿送來的信。 福祿在四爺離府頭一日也是從莊子上回了府裡的,四爺離府之後福祿也在前院,偶爾便按著自家主子的吩咐去宋格格院裡瞧瞧大格格。 不過對於福晉進府之後就在後院拾掇了一處院子出來這事福祿還是清楚的。 四爺面無表情地把兩封信塞回信封裡。 額娘在信裡說是因為福晉到她跟前說道他身邊少了伺候的人,實在是福晉求的懇切,額娘這才先斬後奏從小選裡挑了謝氏。 只是福祿的信裡卻說的是他前腳離京,後腳德妃便到府裡傳了福晉進宮。 四爺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他並不喜歡額娘往他後院塞人的做法,上回武格格原本也是應該年後再進府的。 四爺在武格格進府之後就只有頭一日按照規矩去留宿了。 他並不喜歡這種先斬後奏。 這樣只會讓四爺更加厭惡。 四爺以為他已經把他的喜惡表現的很明顯了。 “既然福晉在院子裡拾掇好了院子又把謝氏送到莊子上去做什麼?” 四爺冷聲發問,原本還在研墨的蘇培盛差點沒拿穩墨碇。 蘇培盛這會兒還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只忙道:“主子息怒。” 四爺執筆,蘸墨後落筆。 四爺寫的很快,但是字跡並不亂。停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