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溫聲娓娓,也並沒有為自己開脫:“是奴才亂了規矩,只是奴才實在是心中景仰四爺,情難自已。請四爺責罰。” 謝衡儀說著話,話語似在面上慢慢廝磨,十指在袖下糾纏著,卻是恰好能讓站立的四爺瞧見。 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在跟前這樣的表達自己的情意,加之謝氏又很懂規矩地先為自己告罪—— 這一出倒讓蘇培盛想起了當初自家主子頭一回見李格格的時候。 只是自家主子向來重規矩,今兒個擺明了是要去李格格的院子了那麼便不可能那麼輕易地走到謝格格的院子裡去。 不過蘇培盛吩咐人驅趕謝格格的動作還是一頓,他等著四爺發話表態。 他也是人精兒,這會兒想著萬一往後謝格格若是真得寵了那麼他眼下也沒必要把謝格格得罪。 “若人人都像你這樣,爺的後院還要不要規矩了?” 四爺冷冷地看了蘇培盛一眼,面露不悅。 蘇培盛這下哪裡還能不明白,他心裡門清,對上謝格格倒是裝出苦笑的模樣:“謝格格,您請吧。奴才讓人送您。” 四爺從來不喜歡不守規矩的女子,從前的白佳氏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什麼?你說李氏? 李氏什麼時候不守規矩了? 最讓四爺感到不悅的還是今兒個謝氏折騰的這一出。 他承認他方才看見謝氏時確實愣了愣,在月色下謝氏確實快要做到以假亂真。 他不知道謝氏見過小格格幾回,只是那張臉確實是像極了小格格,正是因為像,四爺才感到不悅。 從他得知謝氏入府,四爺都是不滿的。 他是不滿額孃的安排的,只是既進了他的後院,四爺雖然不會多喜歡謝氏,但是該有的體面還是不會少了謝氏。 只是今兒個這一出鬧的,四爺快到東院的時候心裡都還有些犯惡心。 額娘是覺得他是隻貪圖女色的酒囊飯袋嗎?丈量著李氏挑的人入府,這是把他當什麼呢? 東院裡,李沈嬌喝著酸梅湯,聽到秋壺說四爺來了倒是愣了愣,然後直起身。 四爺這又素了好幾日了,她還得想個由頭。 使使性子? 李沈嬌正琢磨著,忽然聽見秋壺有些氣憤地說著前頭的動靜。 這自然是小路子在外頭聽見的。 這會兒想來離得最近的武格格院內早就聽得清清楚楚呢。 這不就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來嗎? 李沈嬌眼睛一亮,又坐回去,似乎是沒有起身去迎四爺的意思。 秋壺不解:“格格,四爺來了。” 李沈嬌抬手看著指甲,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秋壺心說自家格格這是惱了?這倒是有些稀奇了,自家格格什麼時候為什麼事兒惱過? 秋壺再轉頭時四爺已經進來了。 她忙行了行禮,又用餘光瞧了瞧自家格格,最後還是默默退下了。 她總覺得自家格格今兒個哪裡怪怪的。 “你這規矩眼下是越發瞧不見了。”四爺坐在小榻的另一邊。 李沈嬌慢抬一雙眼皮:“自然不如旁人的規矩學的好。” 她這麼說著,嘴角還是沒忍住一抽,怕被四爺察覺,李沈嬌乾脆低下頭去。 四爺語噎:“胡說八道什麼?” 李沈嬌沒接話,默默喝了口酸梅湯。 四爺瞥了一眼,有上回的教訓,這會兒倒也沒往李沈嬌遇喜上想。 裝到一半李沈嬌又裝不下去了,她撲哧一聲笑出來,抬頭看著四爺,手撐著下巴問。 “方才聽底下人說園子裡有人唱曲兒?還被四爺給訓斥了,爺也忒不解風情了。” 李沈嬌這會兒倒是巴不得四爺去別處。 四爺這會兒看著李沈嬌笑靨如花的臉總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似乎李沈嬌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一般。 李沈嬌又懶得繼續這個話題了:“爺用過晚膳了嗎?奴才讓人先備熱水,進了七月日頭可厲害著呢。” 李沈嬌用過晚膳就已經沐浴過了。 四爺看了李沈嬌兩眼,然後起身往淨室去。 李沈嬌慢慢悠悠地喝完那碗酸梅湯,再洗漱了,然後就到床榻上去躺著了。 她望著頭頂的帳幔,還有些感覺不太真實。 遇喜這件事對她來說這會兒確實和做夢一樣,完全就是沒有準備的事。 四爺沐浴完帶著熱氣到床榻上時李沈嬌才悠悠回神,夏日裡她就開始嫌四爺身上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