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四爺這裡出了正院,回前院的路上忽然出聲問道:“後頭東院李氏在做什麼?” 從太醫口中知道李沈嬌遇喜之後四爺倒是讓人送了許多李沈嬌素日喜歡的東西到東院去,只是還沒有正經到東院去瞧一瞧李沈嬌。 蘇培盛哪裡來得及去問後院的動靜,再看後頭跟著的傻徒弟福祿,蘇培盛忙出聲告罪:“奴才失職。”同時又看了眼福祿。 四爺“嗯”了聲倒也沒生氣,他這會兒心裡還有別的事。 “把建府時工部繪製的輿圖找來。”四爺沉吟半晌後出聲。 回到前院後四爺徑直進了書房。 蘇培盛找尋輿圖的時間四爺闔眼沉思著。 武氏的院子確實小了一些,但是李氏的院子待生產之後也會顯得狹小,還有大格格的院子—— 等蘇培盛展開輿圖,四爺的目光直接落到後院佈局。 他拾起硃筆蘸墨:“李氏東院後頭的院子一直空著?” 蘇培盛應是:“那院兒狹小,倒是也難安置。” 四爺落筆:“到時候把東院的院牆延伸些,一併歸置成東院,後頭的小院在重新修整,按照側福晉的規制。” 蘇培盛暗自咂舌,看似只是延伸了兩個院子,實則卻是減去了李格格搬院子的麻煩,還多了許多便宜。 “至於武氏,東邊的院子太狹窄了,她坐月子的時候便把南邊的這處院子給拾掇出來,等武氏坐完月子便搬過去。” 四爺拿硃筆點了點南邊的一處院子,那院子要大一些,但仍在格格的規制內。 至於宋氏—— “宋氏的院子——把院牆修整修整,不佔用後頭的院子,往牆邊擴一些,給大格格添一間爬玩午憩的屋舍。” 蘇培盛一一記下了。 自然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了,給李格格請封側福晉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等到東院的李格格真成了側福晉,那可就不一樣了,那可就是正正經經上了皇家玉牒的主子了,逢年過節也是可以進宮去的,府裡誕下的阿哥格格見了也是要行禮喚一聲李額孃的。 至於什麼時候遞請封的摺子,四爺心中早有主意。 太子爺的禁足也差不多了,重陽大抵皇阿瑪就會息怒了,重陽後便是時候了。 不過九月重陽之前,還有一樁事,自然就是大格格的週歲宴。 前院裡直郡王、三爺、五爺、八爺都到了,後院裡幾位嫡福晉自然也都是和福晉說著話。 宋氏雖是大格格的生母,但她只是一個格格,也是不能在大格格的週歲宴露面的。 連大格格四爺都以大格格身子不好沒讓人抱出來。 人多眼雜的,確實容易生事。 直郡王今兒個倒是難得沒挑刺,他的福晉也是誕下了三位玉雪可愛的小格格的,這會兒他瞧著這個總是臭著臉的老四終於順眼了一些。 別以為他不知道,老三府裡誕下格格就沒激起過幾回水花,倒是一誕下阿哥恨不得紫禁城都知道。 就他家生的阿哥多?看著都煩。 加之毓慶宮太子妃去歲才誕下的三格格一出世便被冊封了郡主,任誰看不明白皇阿瑪的意思。 那就是撫蒙和親的命。 直郡王自知退無可退了,他和伊爾根覺羅氏的孩子絕對不能去和親。 直郡王也一直對外稱府上的幾位小格格病弱,連年節都不會讓小格格們進宮。 但是若是皇阿瑪真要格格們去和親,眼下的直郡王自然是不能拒絕皇阿瑪的,那便只有——自己成為手握大權的那個。 直郡王喝多了,但他的酒量好,這會兒並不醉,他拍了拍四爺:“過些日子就是小十三遠嫁蒙古科爾沁的日子了,老四,爺記得皇阿瑪指派了你,辛苦你了。” 小十三年前便被冊封為和碩溫恪公主。 不受寵的公主命運大抵皆是如此,像和十三一母同胞的十五公主,今歲才六歲,便已被指婚給了蒙古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臺吉多爾濟。 太子妃身邊唯一的幼女被指婚和親,不也正是因為那時太子爺惹惱皇阿瑪嗎? 四爺很快明白直郡王的意思,他能感受到這位向來被太子爺一黨罵做“剛愎自用”的大哥的一腔拳拳愛女之心。 “大格格生有不足之症,洗三滿月都免了,週歲是不能免的。若是大哥覺得招眼,不如今兒個喝的痛快。”四爺舉起酒杯敬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