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四爺心裡自然也不是一點兒怒氣也沒有的。 畢竟四爺少有被人拒絕過,於他而言自然有被拂了面子的不悅,更何況還是向來還算溫順的李沈嬌。 四爺那會兒乍聽了蘇培盛的稟報心中便有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只是倒並不是生氣,確實是有些氣悶,但更多的卻似乎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李沈嬌確實是十分疼愛二格格的。 眼下四爺雖說沒聽李沈嬌說出什麼辯解的話,只是心裡那點子怒氣早就跟著煙消雲散了。 他就著李沈嬌喝過的茶盞喝了兩盞,心裡的鬱氣也跟著一掃而空,最後才又回到了床榻上。 李沈嬌這會兒就是得了便宜就賣乖了:“倒是妾身失了規矩,倒是讓四爺屈尊降貴了,還望爺寬恕。” 四爺橫了她一眼,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又鉗制住了李沈嬌的手腕。 李沈嬌一雙漂亮瞳孔瞬間瞪大。 不是吧,還要來? 又是一番雲雨,鏖戰醇酣。 一番事畢,這回四爺心裡大抵是真消氣了,只是可真是折騰夠了李沈嬌。 李沈嬌喝了口涼茶緩緩,許久才出聲問道:“爺允了嗎?” 允了她留在府中嗎? 黑暗裡李沈嬌時常看不見四爺的表情,向來都是只能從四爺的語氣中窺探出幾分四爺的心情,此刻也是。 “允允允。”明明是沒有什麼起伏的語氣,只是李沈嬌還是從其中聽出了幾分縱容來。 只是下一秒她又忍不住懊惱,怎麼可能是縱容呢,真是她累昏了頭了,居然會從四爺的聲音裡聽出縱容。 李沈嬌停頓了兩秒,良久才十分鄭重其事地:“那,妾身到時候就在府裡安心等著爺回來了。” 四爺很輕地“嗯”了聲:“爺到時候會留下福祿在府裡,要是福祿不在,前院幾個大丫頭是一直都在的,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先顧好你自己和二格格。” 聽著四爺這話倒像是在暗示著什麼,李沈嬌緩緩頷首,很快又反應過來四爺看不見,最後只好出聲:“有爺這句話在,萬事自然有四爺做主,妾身自然也是沒有什麼懼怕的。” 大抵是今夜折騰的太久太過辛苦,李沈嬌睡的十分的香甜,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四爺倒是起的一如既往的早,今兒個不是休沐,今兒個四爺還有早朝。 四爺離開東院之前還是像往常一樣叮囑了讓丫頭們仔細伺候著,丫頭們自然是十分恭敬地應下了。 等四爺出了東院,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才對著身後的蘇培盛道:“東院那個廚娘手腳不乾淨?既然已經處置了就給你李主子再找一個廚娘——” 蘇培盛才應下了,下一秒又聽見四爺的聲音,餘光裡還瞥見四爺擺手的動作。 “這事兒不急,等著爺北上年節裡回來了再說。” 四爺突然改變了主意自然是心裡有額外的顧慮。 蘇培盛頓了頓,還是很快“嗻”了一聲應下了,不過他還是試探著地問道:“那麼奴才便先從鑲藍旗包衣裡挑好合適的廚娘,先安排在前院裡?” 四爺成了貝勒爺之後,名義上也是管領著鑲藍旗的數十位佐領,只是還沒到統管成為旗主的地步。 顯然,內務府自然是很難挑出合適的人選了,而鑲藍旗包衣裡顯然是不錯的選擇。 四爺“嗯”了聲,意思是準允了蘇培盛的說法。 蘇培盛誒了聲,心裡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昨兒他從府裡到戶部去回稟的時候他可是瞧著主子爺的臉色一點點地差下去的,那會兒他可真是暗暗為東院李主子捏了一把汗的。 昨兒個夜裡四爺到東院的時候他更是擔心四爺一氣之下直接轉身離去,不給李主子面子。 畢竟李主子那也算是明晃晃地打主子爺的臉呢。 只是沒想到一晚上過去,四爺臉上不見了怒容不說,而且這會兒還吩咐著他給李主子找廚娘。 不必多說也能明白主子這是消氣了。 有時候蘇培盛都有些好奇李主子是怎麼做到的了,能回回把主子爺給拿捏住,誒,就是拿捏住,再多的怒火到了東院也跟有一盆涼水潑下去了似的。 不過該說不說,東院李主子每回的分寸也拿捏的很好。 換做旁人,說不定早就因為哪句話而得罪四爺挨罰了。 自然,誰敢拒絕主子爺的安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