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間裡頭李沈嬌吃的有些撐了,她在榻上躺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站起身把屋子裡走了兩圈。 這會兒外頭還是有些涼了,就算是讓李沈嬌披著披風出去走個兩圈她不知道得哆嗦成什麼樣了。 李沈嬌在在外間走路散步消食時四爺則是在裡間作畫,不過這點子時間自然是不夠的,等李沈嬌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到裡間的時候四爺那畫才作了三分之二。 不過李沈嬌只能瞧出是一處園林景緻,只是真要說是哪裡李沈嬌可就說不出來了。 李沈嬌見四爺在興頭上,她便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然後去淨室沐浴了。 吃鍋子時是什麼都好,不過吃完了鍋子李沈嬌總覺得自己身上全是鍋子味,雖說聞起來還是挺香的—— 不過今兒個李沈嬌打量著四爺大概是不會輕易消停的,混身香香的李沈嬌自個兒也舒心。 這會兒李沈嬌聞著身上的鍋子味是不嫌棄,但要是讓李沈嬌把身上的鍋子味帶到床榻上去,怕是不用明兒個,今夜李沈嬌就要忍受不了把床榻給換個遍。 李沈嬌沐浴時索性把頭髮一起洗了,沐浴之後渾身都是皂角的香味,沒有什麼旁的味道,就是皂角的清香。 李沈嬌坐在梳妝檯上絞著頭髮,偶爾回頭隔著屏風隱隱約約瞧著四爺的身影:“爺還在作畫呢?” 秋壺頷首,在一旁也拿著帕子給自家主子絞著頭髮, 天氣冷了要是頭髮一直溼著難免容易著涼。 “誒,研墨的人都從蘇公公換成了福祿。” 李沈嬌“哦”了聲,倒是想起來她給四爺準備的生辰禮。 不過她並未料到四爺要北上去,前幾日雖說知道了趕了幾日,不過還是沒能把四爺的生辰禮做成。 到時候大概也就只有在給四爺寫信的時候順道叫前院的奴才們捎去了。 夜裡,果然如同李沈嬌所料。 細汗滴滴與凝珠並暈染在錦被,涓涓幽露不絕,徑擊泥濘時也不知是混了誰的汗。 鶯聲顫顫,逼得李沈嬌仰面哼笑,喘不停歇:“明兒個主子爺還要趕路呢,還是早些歇息的好。” 一句話也是說的斷斷續續。 四爺在李沈嬌耳邊低低地笑了聲:“好,等爺回來了再向你討要。” 明兒個四爺啟程離府,並不是直接從府上到京城郊外去等候,而是要先到紫禁城外,等著萬歲爺的聖駕從乾清門門出來再按著各家宗室身份品級跟隨聖駕而行。 明兒個四爺確實得早些起來。 同樣的,李沈嬌雖說不必隨行,但是主子爺遠行是一樁大事,李沈嬌哪怕不隨行但也是要去相送的。 自然了,那麼李沈嬌也得比平日起的更早一些了。 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於是才有方才這話。 這一夜東院裡只叫了兩回水,李沈嬌被四爺從淨室抱出來的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整個人就差沒癱倒在四爺的懷裡。 半夢半醒之時李沈嬌也不知是睡著了說夢話還是如何,尋求熱源往四爺懷裡鑽時嘴巴也還念念叨叨。 “等爺年節裡回來了,還想吃鍋子——” 四爺垂眼,鬼使神差地抬手撫平了李沈嬌緊皺著的眉。 他沒說話應和,只是很輕地點頭。 像是承應了李沈嬌方才那話一般。 只是不料四爺才點頭半秒,下一瞬李沈嬌的嘴巴微張便又蹦出了一句:“爺在的時候,膳房準備食材都要齊全些,吃著也過癮呀。” 李沈嬌睡的迷迷糊糊的,說完這話時還咂咂嘴,“呀”字的尾音被她壓下去,聽著倒是——讓人心癢癢的。 四爺在黑暗中直接氣笑了,不過一低頭瞧見李沈嬌的睡眼,到底做不出旁的,反倒是拉了拉因為某人翻身而滑落的錦被。 一夜好眠。 次日還不到五更的時候李沈嬌就被兩個丫頭給叫起來,李沈嬌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瞧見梳妝檯旁四爺都已經穿戴好了。 李沈嬌這才醒了些瞌睡,只是在心裡不知又唸叨了些什麼。 果然,這回不跟著四爺北上是沒錯的,在冬日裡顛簸那可比夏日裡還要折騰人,再有又是北上,那只有是越來越冷的。 李沈嬌走神的時候已經被兩個丫頭扶到梳妝檯前梳洗打扮了,衣裳換好,披風再系的嚴嚴實實,這會兒倒用不上湯婆子。 再有是送行,手裡揣著個湯婆子總歸顯眼。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