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宅子位置算是有些偏僻的,李沈嬌在馬車上一路行來便察覺到了,越往這處宅子走周遭的環境愈發寂靜。 顯然這是一處四爺特意挑的院子,安靜清幽,遠離熱鬧喧囂的集市,一點兒也不會擾人清淨。 院子外頭已經圍著站了一圈的侍衛了,院門的位置是被讓了出來的,等李沈嬌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這一眾侍衛便齊刷刷地行禮。 李沈嬌瞧了一眼,叫了聲起之後給了小路子一個眼神便由著三個一左一右,還有一個在前頭帶路的擁著她進了四爺這處宅子。 從外頭瞧著其貌不揚的,進了這處宅子倒是才能發覺是內有乾坤。 三進的一處院子,這處院子的管事嬤嬤眾人都喚她一聲忠嬤嬤,忠嬤嬤已經過了四十歲,雙鬢也已經有了銀色,雞皮鶴髮的,只是精神瞧著卻是十分不錯的。 李沈嬌一進了院子便瞧見了她,忠嬤嬤也很利索地到了李沈嬌跟前行禮,不卑不亢地:“奴才給側福晉請安。主子爺早有吩咐,這些日子便由著奴才伺候著側福晉的起居,府裡的院子都已經拾掇好了,只等著側福晉去挑選,奴才為側福晉帶路。” 很顯然,這位是四爺的人,也是四爺信得過的人。 面對這樣一位嬤嬤,李沈嬌自然不會在她跟前託大擺什麼主子架子。 “嬤嬤請起。我只是小住一些時候,若是讓府裡勞力傷財的,我倒是心中愧疚了。我瞧著這裡什麼都好,嬤嬤也比我這個外人熟悉許多,嬤嬤挑一處幽靜些的院子便是了,今兒個一日下來我可是沒有什麼精神了。” 李沈嬌一上來就要把態度給擺明了,她是來小住的,可不是來管這處院子的,說簡單點,從前這處宅子是什麼樣,以後這處宅子也會是什麼樣子。她就是一個來享受的而已。 忠嬤嬤默了半秒,很快便關切道:“側福晉的身子可有大恙。眼下雖說不能請了太醫院的御醫來,只是奴才家裡倒是通一些醫術藥理,奴才也算個半吊子,晚些時候等側福晉安置好了不如讓奴才給側福晉瞧瞧?” 李沈嬌唇邊笑意擴大,敢情四爺挑了這麼一處院子還有這樣的考量呢。 能讓這位忠嬤嬤說出是“半吊子”醫術的,那估摸著怎麼也是有一手的。 這樣想著,她對著這位忠嬤嬤可得更客氣幾分了。 有一手好醫術,對於後院的女子來說絕對是十分緊要的。 四爺的這處宅子和李沈嬌在揚州城下榻的院子格局有些相似,曲水流觴、遊廊曲折,不過這處宅子比揚州城的那處宅子還要多水一些,從李沈嬌進宅子裡時耳邊便已經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了。 最後忠嬤嬤給李沈嬌挑了一處院子裡並無流水的院子,只是院子裡擺著兩個大缸,上頭的雕花紋古樸,一看就是積年的老物了。 大缸裡頭盛放著碗蓮,顏色清純,十分漂亮。 院子是常規佈局,院子裡頭的裝潢李沈嬌粗略瞧過了一回,古樸典雅,一瞧便是用心準備過的。 等李沈嬌住進去,秋壺吩咐了兩個丫頭去拾掇東西,她則是在自家主子身邊伺候,給李沈嬌按按肩膀舒緩。 “瞧著這位忠嬤嬤倒是個謹慎人物。” 確實,李沈嬌在這處宅子並不是只住幾日,院子裡曲水流觴勾連著,出了什麼事兒忠嬤嬤可不敢擔保。 李沈嬌現下又是在前三個月的要緊時候,她老人家這樣謹慎倒是情理之中的。 李沈嬌闔了闔眼,在馬車上待了快一日,她這會兒不可避免的有些睏倦。 沒過半晌,便聽見外頭忠嬤嬤的聲音。 “側福晉安好?一路舟車勞頓,奴才這裡備有安神寧心的香囊,遇喜之人也能放在身邊。便冒昧給側福晉送來了。” 主僕兩個對視一笑,方才秋壺還說這位忠嬤嬤謹慎。 眼下瞧著這位確實是十分的謹慎呢。 秋壺收到自家主子的目光,這才站起身到外間去:“嬤嬤快進來吧,外頭還悶著呢。我們正說心神不寧著呢,可巧嬤嬤就來了。” 李沈嬌聽見忠嬤嬤笑得爽朗:“那我也算是能為側福晉做些什麼了。” 李沈嬌在後院裡頭見了這麼多位嬤嬤,宮裡娘娘身邊的趙嬤嬤,福晉身邊的錢嬤嬤,從前她被請封為側福晉時來教她規矩的秦嬤嬤,還有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