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夜裡福晉守了二阿哥大半夜,等三更天都過了才被錢嬤嬤和玉如勸說著到廂房眯了一回。 只是才到五更天,福晉便起身了。 這會兒福晉說話時都有些有氣無力地,眼底的烏青先前被玉如替她上妝時給掩飾了,這會兒倒是瞧不出來。 玉如是守了一整夜,福晉好歹還眯了一會兒,她卻是不能的,便是福晉歇息了有二等丫頭守夜,只是二阿哥跟前卻是要人守著的。 錢嬤嬤年紀大了,夜裡精力總歸會不濟些,只是二阿哥跟前卻是不能沒有親信在的,便只有玉如來回折騰。 這會兒對於福晉的問話,她強撐著精神:“回福晉的話,進忠一直盯著呢,一刻鐘前主子爺便已經出府了。” 兩息默默,福晉聽了玉如這話扯了扯嘴角,心裡卻還是如鈍石硌過一般酸哽。 “昨兒個爺可是先來瞧過了二阿哥才離府的……” 福晉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幾分情緒。 玉如是知道自家福晉這會兒五更天起來費心梳妝洗漱的,身上的那身旗裝還是四爺回來時賞的料子做成的衣裳,上頭的四合如意紋和纏枝蓮紋都是吉祥的好寓意,顏色和料子都是顯身份的,絳紫色更襯得福晉端莊。 玉如出聲安撫:“昨兒個爺回來不還是先來瞧了咱們二阿哥嗎?二阿哥是府裡的嫡子,主子爺對二阿哥自然是萬分上心的。” 說起昨兒個傍晚福晉臉色便更加不虞:“小廚房也是不得力,明知外頭落了雨,竟是連薑湯都沒準備。還有給李氏接生的穩婆,也是我疏忽了。” 李氏遇喜本就是在福晉意料之外的,李氏回府的時候她那胎都五個月大了,福晉也不好下手了。 再有就是因著李氏這一胎不好,福晉壓根就沒上心,她心裡一千個一萬個盼著李氏這一胎千萬別順利生產下來才好。 加之十月裡她阿瑪的喪事和頒金節以及宮裡太后娘娘的壽誕,這兩日又是二阿哥的病,福晉也是人,哪裡能事事都周全到呢。 於是昨兒個四爺問起李氏生產要安排好的穩婆福晉才愣了幾秒,等她反應過來時四爺便已經起身去看二阿哥了。 玉如見此仍舊好言好語地寬慰:“福晉別多想。左右這事兒您不沾手也好,東院能不能順利生產那都還說不準呢。” 福晉聽了這話倒是贊同地輕頷首。 昨兒個李氏那臉色她是瞧見了的,才走了幾步路那臉便煞白煞白的,誰知道到生產那日李氏還有沒有力氣? 說起昨日,福晉又忍不住擰眉,自然而然是又想起二阿哥了。 鬼使神差地,福晉忽地想起昨兒個李氏離去時說的那番話了。 “二阿哥還小,他屋子裡的香爐先撤了,免得哪裡二阿哥不小心碰著了。對了,晚些時候你再親自去查一查,二阿哥屋子的一應物什,鈍器和聲響大的物件全都撤了,金玉飾品也撤一些。向佛不在外物。額娘去郊外名寺求來的平安符一會兒我親自去掛起來。” 玉如“誒”了聲,又道:“這些日子無事,福晉也能多抽些功夫照看二阿哥了。” 是了,冬月裡並沒有什麼節日,等到臘月裡宮裡宮外才會忙起來一些。 這對福晉來說尚能算得上一個好訊息。 這樣她也不用在府裡的管家事宜和看顧二阿哥之間空不出手兩難了。 福晉笑了笑,又想起一樁事,忽地又嘆起氣來了:“只是這樣,嫻心倒是少了進府的機會了。” 玉如默了默,心裡也琢磨起來。 福晉按了按眉心,自己倒是很快就想通了:“等過幾日讓額娘進來瞧二阿哥時讓她帶著嫻心吧,讓四爺提前見一見嫻心也好。” 福晉這法子確實不錯,玉如連忙讚了一句福晉英明。 福晉聽了這話卻只嗤笑一聲:“若我真英明便不會等綠蘭被打發到莊子上之後大半個月才得了訊息了。李氏這手段,倒是利落得很呢。” 綠蘭被打發到莊子上的事發生在福晉忙著太后壽誕和阿瑪喪事的時候,自然難免分身乏術,後頭玉如知道後和錢嬤嬤商量了一回又瞞了福晉一陣。 於是後頭福晉知道便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福晉便也不好再把這事兒提起藉機敲打李氏了。 於是福晉昨兒個壓根就沒提起綠蘭的事兒,只是這卻並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