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這會兒已經搬了太師椅來,四爺才坐下。 有忠嬤嬤在裡頭,四爺只能說是安心一分。 太醫也已經開藥去了。 對於福晉的到來,四爺眼皮微跳,語氣算不上太好:“福晉怎麼來了?” 福晉默默,行禮:“聽說李妹妹臨盆,心裡放心不下,特意來瞧瞧。裡頭如何?” 後頭半句問的是門口侍立的冬生。 丫頭們都進進出出的忙碌著,他這會兒便守著。 聽了問話,他行了禮,沒吭聲。 福晉眼中閃過不耐,正想說些什麼,四爺卻先一步開口了。 “福晉站在那兒做什麼,去廂房等候吧。” 四爺這話的意思是說福晉礙眼了呢。 福晉臉色白了白,最後還是默默福身被冬生領著去了廂房。 廂房裡頭沒別人,福晉蹙眉:“怎麼沒聽見裡頭有什麼動靜?” 玉如四下瞧了眼,低聲道:“福晉放心,錢嬤嬤安排的人,都是老手了,定是萬無一失的。” 福晉笑了笑,嘴上卻說著:“我只盼著李妹妹這一胎能平安生產吧。” 玉如也笑著應聲:“側福晉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生產的。” 四爺就在產房外候著,戶部那裡他已經讓人去說過了,今兒個他一時半會兒也是去不了的。 他定定地坐著,只是右眼皮不知為何突突直跳,跳的四爺心中發毛。 他幾欲進去瞧瞧,只是都被蘇培盛給攔住了。 “這會兒您進去了也未必幫的上忙,只怕和李主子說話反倒叫李主子分神。” 四爺便只好坐著,早間的風還有些涼。 蘇培盛原想勸著四爺到廂房去的,只是瞧著四爺的臉色哪裡還敢。 裡頭卻並沒有傳出什麼動靜,這會兒忠嬤嬤正調著胎位呢,她老人家是老手,從前德妃娘娘生十四阿哥時她也在,這樣的事兒她見的多了。 李沈嬌這會兒也憋著力氣,還沒到用力氣的時候呢,於是外頭四爺也聽不見什麼動靜。 東院裡側福晉發動的訊息很快滿後院也都知道了,只是眾人也不敢到東院來添亂,晌午前宋氏和武氏到廂房裡坐了一回。 而後福晉便回了正院,藉口是回去瞧瞧二阿哥。 到正午時分也還沒聽見產房裡傳出什麼動靜。 宋氏和武氏都是生產過的人,宋氏瞧著這情形便忍不住嘀咕:“瞧著怕是要到夜裡了……這可夠折騰人的。怎麼沒上回生產二格格時那般輕鬆呢?” 武氏笑她:“女子生產之事,誰能說得準呢?咱們只安心等著便是。” 屋子裡沒有別人,東院裡的丫頭們都忙著她們主子的生產,奉上熱茶之後便都退了出去。 宋氏扯了扯嘴角,實則很是看不慣武氏這氣定神閒地姿態:“武妹妹,真盼著她能平安生產?” 武氏仍舊笑著,眼裡的情緒卻是讓人琢磨不透的:“這是自然。” 宋氏撇嘴,對於武氏這話實則是一點兒也不信的。 午膳的時候都過了,宋氏和武氏都是用過了午膳才來的,而後便見著劉氏和白佳氏先後到了。 白佳氏落座後心下也有些緊張:“從前便聽人說女子生產是極痛的,怎麼這會兒卻沒聽見什麼聲音啊?” 宋氏這會兒倒是想起了她當初生產的艱難來了,抿了抿唇:“許是攢著力氣,又或者是氣力不足……” 幾個人端坐著,徐氏是最後到的。 眾人卻也沒心思去管她,手邊的茶換了一盞又一盞,卻始終不見有好訊息來…… 四爺在產房外,更是瞧著補氣的湯藥連著端進去了幾碗,丫頭們已經端著不知幾盆血水出來了。 血色深深刺痛四爺的眼,那股子血腥味兒更是擋不住地鑽進四爺的鼻子裡,心上那根名為擔心的弦更是緊了又緊。 四爺這會兒才覺得有些熱,半日過去,四爺心裡反倒更添焦灼。 午膳、晚膳,都是蘇培盛從前院膳房提了食盒來的,宋氏等人也已經在晚膳時分被四爺吩咐回去了。 她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膳食四爺也只是潦草的動了幾口。 直到夜深時分,福祿換下簷下掛著的宮燈照亮,裡頭也不曾傳出什麼好訊息,所幸其間秋壺出來喘著氣說了一回,說李沈嬌的胎位已經正了,一切還算妥當。 只是尚還沒有結果。 太醫林嬤嬤丫頭們,都還是一樣的進進出出。 要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