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頭說“四爺到”時鈕祜祿氏都還有些恍惚,心裡下意識地生出地卻是一種近乎煩悶的心情。 被冷落大半年的光景,鈕祜祿氏並不能做到像旁人那樣賠著笑臉相迎。 等四爺從外頭進來的時候她站起身,規矩上挑不出一點兒錯的行禮。 鈕祜祿氏的美是不必言說的,四爺免了她的禮後便落座了,他略了一眼桌上的晚膳。 鈕祜祿氏點膳並不是全都隨著前頭側福晉用的那些,每日裡至多點上兩道,總歸瞧著是在規矩裡的。 鈕祜祿氏仍舊站著,只道:“爺用過晚膳了嗎?” 等四爺頷首了,鈕祜祿氏才抿嘴對著慧雲道:“添雙碗筷來。晚膳簡單,請爺恕罪。” 她這樣說著,卻並不準備讓人去膳房添兩道菜,她可沒那麼多銀子花在四爺身上。 四爺這會兒的心思原也不在鈕祜祿氏身上,等他執了筷,這才終於給了鈕祜祿氏一個眼神:“坐吧。” 鈕祜祿氏並不是膽小的人,她自己成日裡就是不愛笑的人,對著四爺的冷臉也不覺得有些什麼。 聽了四爺的話,她福身謝過之後並沒有過多的矯情,便也坐著了。 也沒有誰是愛站著用膳的阿。 因提膳晚,這會兒膳食其實是有一些涼了的,不過吃著滋味倒是沒怎麼變,四爺心裡藏著事兒,左右一頓晚膳是用的安安靜靜的。 這倒是讓邊上伺候的蘇培盛忍不住對鈕祜祿格格微微側目。 這位鈕祜祿格格倒是和去歲見著的那幾回不大一樣了呢。 只是到底是哪裡不同,蘇培盛也說不明白。 大抵是受了冷落,人也跟著變得沉默? 不過這樣的沉默對於四爺來說大抵卻是剛剛好的,安分老實的人才能在四爺的後院走的長遠,但若是想要長盛不衰,但是安分老實那卻又是不夠的。 不是都說後來者居上嗎?端看鈕祜祿格格的造化咯。 大抵是因著今兒個四爺到了,膳房的熱水預備的都快了許多,鈕祜祿氏這裡到這會兒自然還算有幾分心慌的。 從淨室出來,外間侍立的奴才便齊齊準備退出去了,在此之前,四爺出聲:“把燭火熄了。” 鈕祜祿氏腳步微頓,半摸黑的進了裡間。 上床榻時鈕祜祿氏不小心碰著了四爺的手臂,她的手並不溫熱,反而像平靜的潭水,有些涼。 四爺似乎翻了個身,鈕祜祿氏的呼吸也跟著一停。 外間的菱窗半敞,似乎帶進了一陣涼風,引起鈕祜祿氏裸露在外的肌膚一陣顫慄,床榻外的豆青紗帳似乎也跟著搖曳。 鈕祜祿氏抖著嗓子:“夜來風大,您能為奴才擋擋風嗎?”末句有意拖了點婉轉的調子,鶯嗓楚楚,別有韻味。 這樣的言語在床笫之間自然又有別樣的情調。 四爺沒出聲,解衣動作依舊,須臾,他微微俯身,在黑暗裡將手擒人頜上。 “你的規矩只學了一半?”他的語氣很冷,全然不像是陷入情事的模樣。 鈕祜祿氏一時似被四爺這話堵了嘴,霎紅了臉,而後便再欲出聲也只得咬唇強忍。 四爺方才那話怕說的是她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只學了一半呢? 誰在床笫之事上還是安安靜靜的不成?教養嬤嬤可不是這麼教的。 她方才說那話也不過是想讓四爺憐惜些而已,她怕疼的很。 一夜良宵,叫水一次後鈕祜祿氏便暗暗鬆了口氣,一夜好眠。 四爺躺在裡側,早已闔眼。 鈕祜祿氏算是規矩的,若是從前四爺或許是滿意的,只是四爺這會兒心裡卻說不出的煩躁。 不論是劉氏還是鈕祜祿氏,其實都沒有什麼錯處,只是四爺卻總能找到不順眼的地方。 譬如方才用膳,四爺那會兒心裡是不喜那樣的安靜的,只是方才聽著鈕祜祿氏的聲音卻只想讓鈕祜祿氏緘默。 四爺如今見了誰似乎總能挑出錯處來。 大抵是這些日子太過忙碌的緣故,四爺抬手按了按眉心,一時也想不出別的緣由。 等次日出了鈕祜祿氏的院子,四爺沒什麼感情的吩咐:“給鈕祜祿氏的賞賜略厚兩成。” 這是四爺為昨兒個反覆無常,今早起來他瞧見鈕祜祿氏下頜還泛著紅。 四爺過意不去。喜歡清穿之四爺的心尖寵妃()清穿之四爺的心尖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