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退所有人,男子執起她的一手,放到自己的臉頰處輕輕摩挲著。

一手將她額前的碎髮拂開,襲暗忽的起身,走了出去。

百里會也不知時夢是醒,那股暖流時時在自己體內亂竄,隨時,都有可能破體而出。

寢殿的棟樑之上,那草原之鷹默默守候著,呆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

百里會幽幽的醒來之時,便覺一陣陣涼爽迎面而來,取代了體內的燥熱,身上,竟蓋著幾床厚實的錦被。四周一片幽暗,單從窗戶的縫隙及外頭對映進來的光亮便知,如今應是白日。

側目,竟見滿屋均是那玉石容器,裡面,寒意不斷溢位,細一瞅,都是大量的冰塊。

一旁的蝶兒見女子醒來,開心的上前,將她半扶而起,“皇后您醒了”。

“蝶兒,這是怎麼回事?”百里會疑惑的瞅向四周,滿臉不解。

“皇后,您都昏迷好幾天了,蝶兒隨著女子的視線望向四處,“娘娘這次病發,可急壞了皇上,御醫們更是束手無策,也不知皇上怎麼想的,竟命人從那北方的山之巔上,運來了這冰塊”。

女子會心一下,他的心意,她懂。

只因她說過,雪狐野性在冬日裡不發作,怕的便是那至冷之寒。

只是,這終究不是辦法,這樣勞民傷財,也只能換得自己一時解脫罷了。

百里會擁著一床錦被,身上淡薄的衣衫也被換下,這,儼然就是與外界隔絕的,一座‘冷’宮。

門被輕推開,男子一身明黃,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皇上”。

襲暗擺了擺手,示意蝶兒出去。

門,再度被緊關上,百里會掀開錦被,赤腳下榻。

“會兒,怎麼樣,感覺好點了麼?”襲暗上前,將她擁入懷裡,坐到一旁的矮塌之上。

百里會不發一語,只是點了點頭,那股暖流不再亂竄,嘴微吐氣,眼前,一片氤氳。

“襲暗,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是不是一輩子都得困在這寢宮之內,再也見不到,那外面了的陽光了?”女子幽幽的搖了搖頭,一手攀上他的肩。

襲暗埋下頭,將她往懷裡帶了帶,“不會的,我不會讓會兒,一輩子在這暗無天日中度過,我會一直陪著你”。

百里會點頭,心內,卻是一片苦澀,莫名的心痛。

柳絮死,雲綺走,這宮內,一下便清了,自己這一副病怏怏的身子,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

“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給朕點時間,”襲暗將百里會抱到床榻之上,“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女子雖是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皇上,”李公公猶豫了許久,還是在門外開了口。

“什麼事?”襲暗不悅的側目,雙眸望向門外。

“這秀女如今是最後一關已過,今日,是冊封之時,都在潛心殿侯著呢”。

百里會聞言,雙手不自覺的纏上襲暗的腰,就讓她最後自私一回吧。

男子一手輕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輕語,“你放心,朕不會去的”。

襲暗抬眸,語氣慵懶,卻絲毫不失威嚴,“傳朕口諭,讓管事嬤嬤將她們安排在慧心殿內,朕自有安排”。

“這……,”李公公雖覺不妥,但終是聖意不敢違,“是,皇上”。

百里會輕抬了抬頭,“皇上,您會怎樣安排?”

襲暗除下外衣,掀開錦被,擁著女子躺了下來,“自然是將她們許給朝中之人,也不枉費這段日子來的辛苦”。

百里會展顏,罷了,像百里漫雙這般,若是真能嫁個皇室官員的,也總比跟著襲暗強。

說來算去,終是自己的妹妹,又怎忍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