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雙頰一紅,羞赧道:“我的好主子,您就別笑話我了。奴婢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本想著生了念恩,該不會再生養了。這回又有了,我自個兒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笑眯眯的。“這表示你和長生陰陽和諧,如膠似漆,羨煞旁人吶!”

“主子就愛拿奴婢說笑。”巧月又羞又急,偏偏卻對我無可奈何。“奴婢……奴婢不同您說話了……”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我連忙賠不是。孕婦最大,可不能惹她生氣。“這樣吧。”我心下有了主意。“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去岫雲寺走一走,為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求個平安符。”

“您一個人在外頭,沒個人伺候不行,還是奴婢跟……”

我笑著搖搖頭,止住巧月的話語。這丫頭跟了我十幾年,這愛操心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啊。

“你安心在家養胎,我會帶上瑞珠。不要擔心,我住幾天就回來。”

 。。。   這天,我在皇宮探望過了寶欣回府,一進門,就見舒舒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相偕走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門口候著兩頂轎子,看樣子是要一起出門。

“福晉。”舒舒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福了福身,朝我行禮。

我微一頷首,沒有停留,目光淡淡地掃過她倆,徑自往內院走去。自從舒舒覺羅氏得知是我出的鬼主意讓如嫣嫁去蒙古,把與康親王府聯姻的事給攪黃了,她面子上不動聲色,但私底下卻跟伊爾根覺羅氏走得近了。

想當年舒舒覺羅氏剛封側福晉那會兒,她與伊爾根覺羅氏兩人的關係勢同水火,如今非但“冰釋前嫌”,更“情同姐妹”,看來這還多虧我的“功勞”。

我自嘲一笑,一抬眼,瞧見巧月挺著八個月的肚子,正步履蹣跚地從廊子裡出來。“我的姑奶奶,我不是說過你在屋裡歇著就好,不要出來的麼?府裡那麼多人,不少你一個伺候。”我趕緊走上前扶住她。“柳兒人呢?怎麼沒見她陪著你?”

巧月無奈地嗔了我一眼。“我的好主子,這天底下哪兒有丫鬟伺候丫鬟的道理。大阿哥大婚,府裡的人忙不過來,我讓柳兒幫忙去了。”

“誰說丫鬟就不能伺候丫鬟了?”巧月懷了身孕,柳兒是我派給她的使喚丫頭。巧月與我年齡相當,在這個時代算是高齡產婦了,當然要悉心照料著。“怎麼著,有人說閒話了?”

巧月神色微微一黯,說道:“側福晉……其實也沒說錯,我若不是命好遇到了主子,這輩子也就是賤命一條……”

我聞言蹙起了眉頭,這伊爾根覺羅氏說話真是刻薄!巧月是丫鬟命,她又好到哪裡去,一輩子的小老婆命,還是不得丈夫寵愛的小老婆!

我安撫地拍拍巧月的手,說道:“你是我的人,管你是不是丫鬟,我就是要找個人來伺候你怎麼了?她不滿意,有本事叫她過來咬我呀。”

巧月失笑。“主子就是這樣,對身邊的每個人都好,可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明白主子的好。”

這話什麼意思?我奇怪地瞅著巧月。

巧月嘆息一聲。“大格格的婚事,您不該多事的。”

 。。。   十四西征後的第一個除夕,皇帝按照往年的慣例在乾清宮設家宴,歡慶新年。

看著別人家夫妻團圓,子女繞膝,我心中難免落寞。

此去西北路途艱險,現下又是天寒地凍的季節,我的十四是否一路順利平安?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以往十四奉旨外出辦差,最多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次去了西北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等待和思念的滋味實在令人覺得煎熬。

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