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茶冒出的白霧漸漸轉淡,卻還是不見伊爾根覺羅氏有喝的跡象。

 。。。   馥馡的胭脂香味隱隱傳入鼻息,人未到,香先至。

珠簾掀開,一名婷婷嫋嫋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她看見我,被修飾得十分精緻的柳眉微微一挑,一雙春水般動人的美眸打量著我。

如果舒舒覺羅氏對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想我明白了為什麼伊爾根覺羅氏一進門就能得寵,而舒舒覺羅氏又為什麼爭寵無望了。

伊爾根覺羅氏長得很美,比我在德妃那兒見到的畫像更勝幾分,誠然,舒舒覺羅氏也是美麗的女人,但是,與伊爾根覺羅氏比起來卻只能說是中等之上的姿色。

女人之間對於容貌,天生會有一種攀比心理,容貌、身份、子嗣,舒舒覺羅氏都遜於伊爾根覺羅氏,她想要爭過伊爾根覺羅氏,能有什麼指望?至於十四……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抵禦得住美色的誘惑呢?何況,伊爾根覺羅氏是皇帝賜給他的側福晉,是他能名正言順擁有的女人。

“芷妍給福晉請安,福晉金安。”伊爾根覺羅氏只是微微一福身,算是給我行過禮了。“我身子不便,請福晉見諒。”嬌柔的嗓音沒有恭敬的謙遜,反倒顯出幾分有恃無恐的高傲,她擺出正大光明的理由,意思是她懷了孩子,就不給我這個嫡福晉行初次見面的大禮了。

想不到巧月一語成讖,伊爾根覺羅氏來者不善,不是單純來見我那麼簡單。

瑞珠搬來椅子,伊爾根覺羅氏並沒有馬上落座,待到隨她同來的婢女在椅子上鋪放好軟墊,她這才施施然坐下。

“一直沒來給福晉請安,還請福晉不要責怪。”伊爾根覺羅氏說道。

我望著伊爾根覺羅氏那姣好的容貌,心裡掂量著她這句話包含的誠意有多少。

按照規矩,側室進門是要給正妻敬茶的,在伊爾根覺羅氏與十四成婚的第二天一早,下人來我房裡請我去正廳喝側福晉敬的茶,被我拒絕了,怎麼,她現在仗著懷了十四的孩子,覺得揚眉吐氣,跑來跟我示威麼?

我不出聲搭理,也沒有任何的表示,這般漠然的態度令伊爾根覺羅氏有些不滿,她那雙精緻的柳眉微蹙了起來。“福晉為什麼不說話,是看不起我嗎?”

果然,我那天不去喝伊爾根覺羅氏敬的茶傷了她的顏面,我只是不說話而已,她卻已經沉不住氣,開始質問我了。

“側福晉,福晉不是這個意思。”一旁的巧月急忙開口替我辯解,側福晉正當寵,惹毛了她,巧月怕我會吃虧。

伊爾根覺羅氏側頭,冷冷地看了巧月一眼,斥道:“這兒哪有你插嘴的餘地,你算什麼東西!”被我輕待的惱怒正無處發洩,巧月恰好撞到了刀口上,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巧月的確不是東西,她是我的貼身丫鬟,你有意見嗎,側福晉?”我緩緩開口,話音特別在“側福晉”的“側”字上加重,提醒她的身份。我是十四的嫡妻,就算我失了寵,只要我一天沒死,還霸著嫡福晉的位子,就輪不到她一個側福晉在我的地方放肆。

 。。。   伊爾根覺羅氏懷孕了,十四的孩子。

我努力消化著這個訊息,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我以為我會傷心欲絕,崩潰慟哭,可是……

抬手摸了摸眼角,乾的;撫上自己的胸口,體會著那兒的感受,不痛,一點也不。

大概是真的看淡了吧,看淡了才會無慾無求,無欲則剛,堅強了就不會再覺得痛。

舒舒覺羅氏坐在床邊,悽悽哀哀地跟我訴苦。側福晉進門後,她的日子就一直不好過,伊爾根覺羅氏囂張跋扈,仗著自己側福晉的身份處處打壓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