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怎麼好看:他父親從住院一次之後就沒怎麼出現在人前,邵家一群董事在那之後更是高調地將他從董事長的位置上剝離了下來,邵家和御門席之前打成一團,生死仇敵也沒那麼兇惡的,現在風頭一轉,集團跪舔御門席的姿態又簡直卑微到了塵埃裡,簡直是在把邵玉帛的臉皮撕下來攤在地上踩。父親受到了這種待遇,身為兒子,邵文真能平常心對待?

答案是理所當然的。

邵文清站在角落裡,非常偏僻,陰影幾乎籠罩他整個身體。

他抱著書定定地看著好久不見越發耀眼的年輕人和同學說笑著走過,眼前好像閃過了一道奪目的光,胸口也翻攪了起來。

對方好像察覺到了他太過炙熱的視線,走開兩步之後忽然轉頭看了過來,目光之銳利,讓邵文清立刻心虛地垂下頭來不敢與他對視。等到那束鋒利到如有實質的目光收了回去,邵文清才重新抬起頭來,悵然若失地目送他走遠。

不只是他,圖書館裡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邵衍離開的方向,邵衍一出門,本該安靜的小場館中便充滿了瑣碎的議論聲——

——“真的是他哎,是年底回來考試?平常那麼神秘,根本見不到人的。”

“聽說是在忙家裡的生意,我男朋友的爸爸在A省的文化研究協會里和他是同事,也說今年很少見他。”

“御門席都開始做國宴了,用不了多久肯定飛黃騰達,你說他那麼小年紀就接手家裡的工作,能不忙嗎?”

“天,年輕長得帥又多金,他這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啊……虧得成績不好,要不我真不如去跳河算了。”

“說不定只是不適應應試教育呢?沒看他現在字畫都漲到什麼價格了。嘖嘖以前真是沒看出來,跟咱們就不是同路人。”

“別說了,邵文清來了。”

邵文清從角落裡出來,照舊是底氣十足溫和有禮的模樣,和私下裡偷偷看過來的視線撞上,還鎮定地報以微笑。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討論一切,說他、說邵衍、說衛詩、說邵家和御門席,恩恩怨怨竟有那麼多的版本。他腳步越發快,幾乎抱著逃脫的念頭在離開。衝出圖書館大門沐浴到室外溫暖的陽光時他周身驟然一鬆,整個人虛脫般茫然地靠在了圖書館大門前的立柱上。

臨時抱佛腳了幾天,邵衍難得只交了一科白卷,學習態度很好,教授還專門表揚了他的進步。

在考試月一併進行的是花釀的出窖,嚴岱川為了夏季酒品的如期供應,特地在某一年四季都在下雪的山區深處為御門席圈下的一塊雪場,以至於現在連百香果酒用的都是那處雪場裡的地下水,成品越發清冽甘甜。

大概是雪場的雪質量很好的緣故,這一批的花釀味道比起從前甚至更勝一籌。當然,這一批酒中有一小部分的意義同樣是非比尋常的,起窖之後就被搬走經過層層檢驗和稽核,確定了沒有任何問題後,才被封裝帶走。

這一批的外賓訂單有點重大,邵父統計之後是要交給外交部門過目的,後續的承裝和配送當然也需要專業部門插手。若是全交給自家,以後裡頭萬一出了點問題,御門席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的。

具有C國特質的酒瓶被專人帶走,經由層層保護,歷經艱辛送達了該到的地方,訂酒的客人們早已經等的望眼欲穿了。

原本普通的酒水被這樣一處理頓時帶上了邦交性質,C國國內對御門席的態度稍微一琢磨就能回出味來。但他國的民營企業如何發展誰會在乎?總歸大部分國家都和C國沒什麼交惡打算的,原本下訂單的時候也只是純粹為口舌的享受,現在一舉兩得更是恰好。

花釀的反響一點點開啟,來自海外政界上層的酒水訂單一下子就多了起來。邵父被拉去談話之後膽量一下就大了起來,也覺得